“慕容姑娘,門口有人送了一封信,指明是交給慕容姑娘你的。”旦日清早,當慕容瑾正和歐陽澈在偏廳用早膳的時候,隻見管家走了進來,將手中的信交給慕容瑾,如此說道。
“有勞管家。”慕容瑾接過信,說著,隨即將信拆開,一目十行地看過。
“誰寫來的?說了什麼?”歐陽澈凝眉,不知是誰會在這個時候,以這樣的方式與慕容瑾接觸。
“是慕容珮。你看看吧。”慕容瑾說著,將手中的信遞給歐陽澈。
“她約你未時在十裏亭見麵?她能有什麼事情找你?你可否確定這是慕容大小姐的筆跡?”歐陽澈看完了信,問道。
“是她的筆跡,我認識。我想她今天約我的原因,無非是慕容珂在她麵前說了什麼,而她以為我是故意編一些謊話來騙她。無妨,我和慕容珮之間,從來也沒有好好說過一次話,遲早是要麵對的,今日,我定要走一趟了。”慕容瑾將信收好,說道。
“那他呢?”歐陽澈聽了慕容瑾的話,指了指門外站著的展離。
“他願意跟就跟著,兩個女人談話,能說些什麼秘密不成?無妨的。”慕容瑾輕笑,再次開口,“對了,阿琛得了皇上賞識,送到驍騎營曆練,如今也已經三個月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放心,驍騎營的羅統領是我一個好友,曾在邊境並肩作戰,我已托他照顧阿琛,所以阿琛不會有事。更何況阿琛聰明伶俐,前日羅統領來信說阿琛表現很好,他很稱讚。”歐陽澈說道。
“那就好,對了,還有另外一件事,歐陽清手上有多少可以調用的兵力?若是歐陽清反了,你有幾成把握勝過他?”慕容瑾問道。
“歐陽清不是笨蛋,先如今這種情況,誰先動手誰就失去了主動權,他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反?”歐陽澈搖了搖頭。
“他不反,我有辦法讓他反。六皇子,趁著我在京都這段時間,調兵部署吧,離最後的日子不遠了。”慕容瑾微微笑了一下,說道。
歐陽澈知道慕容瑾既然這麼說了,那麼定然有自己的辦法,不管怎麼樣,還是應該有所準備才是,歐陽清一旦反了,他便可以以勤王救駕為名,將歐陽清一舉拿下。
早膳過後,慕容瑾和歐陽澈便分頭行動,時間緊迫,半點都馬虎不得,不知不覺,晌午已過,慕容瑾收拾停當,便動身前往十裏亭。
十裏亭是京都西南處碧根湖邊的一座涼亭,此時正是五月的天氣,秋夜國的天將熱未熱,春意闌珊,這十裏亭陰涼之處,濕氣甚重,少有人來,是以慕容瑾到達十裏亭的時候,周圍並無多餘的人。
慕容珮來的很準時,未時剛到,慕容珮的身影便出現在涼亭入口處,邁著緩緩的步子,朝著慕容瑾走來。
慕容瑾起身,看著慕容珮,與之前大婚那天看到的她似乎是兩個人,若非她對慕容珮太過熟悉,她真的恐怕以為,這是兩個不同的人了。
當日的慕容珮飛揚跋扈,中氣十足,說話也大聲,整個人的精氣神充滿了力量,可是如今,卻如同一夕之間蒼老了許多,就連嘴角那抹笑意,也多了些蒼涼的味道。
“你來的倒早。”慕容珮轉身坐在石凳上,淡淡開口。
“因為是你找我,所以我早來了。”慕容瑾調笑著說道。
她忽然覺得好難得,從沒想過有一天,她和慕容珮也能如今天這般,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說話沒有針鋒相對,還能帶著微微笑意。
“這麼久的事情,你居然還記得。”慕容珮因為慕容瑾的話愣了一下,然後無奈地說著。
“這麼說,你也記得。”慕容瑾接口。
不記得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娘親還活著,寧姨也沒有離開,她還在丞相府裏受苦,還在因為要獲得父親的關心而努力。慕容珮是嫡出的姐姐,姐姐召喚,她又怎麼敢怠慢,可無論她是不是按時到,慕容珮總能找到理由“修理”她,然後對她破口大罵,甚至動手責打。
這樣的記憶,曾經是她心底最痛苦的存在,也曾想過終有一天會讓慕容珮全部還回來,直到不久之前她還是這麼想的,可是,經曆了一場生死,甚至得知了這麼多秘密,她忽然覺得,慕容珮也是個可憐人。
“慕容瑾,我今天來,並不是跟你回憶過去的,我知道,過去的記憶對你來說隻有痛苦,我來隻想問你,大哥跟我說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慕容珮轉頭,看著慕容瑾,似乎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