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lesBank沉默,良久,啞著聲問夏掬夢:“那後來呢?和韓家解除婚約後,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麼?而今夜出現在這裏,究竟又所為何事?”
夏掬夢又給自己到了一杯幹邑喝下,平穩了一下情緒,說“我現在是MISTEMPIRE總裁的行程秘書,而今天冒充郭總的小蜜參加這場宴會的原意……”她略帶歉意地笑了一下,說下去,“其實是為了破壞你和郭氏企業的生意……”
在CharlesBank由困惑逐漸轉為驚愕,再由驚愕轉為蹙眉沉默的神情中,夏掬夢避重就輕地講述了這七年來自己的生活以及今晚出席宴會的真正目的。
其實,她原本是想按呂湘伊的計劃勾引CharlesBank,讓他誤以為自己是郭總的小蜜,並在佯裝醉酒時故意放出郭氏企業此次交易的十七座種植場均以嚴重遭蟲害的假消息,從而離間兩家公司的合同往來。卻沒想到會重逢父親的故友,難怪自己當初乍聽到CharlesBank這個名字時會莫名感到一種熟悉。
夏掬夢一邊為自己能再見到Bank叔叔感到高興,一邊卻也為任務失敗,待會兒該怎麼向霧君凡交代萬分苦惱。她在人情與利益間權衡再三,終於還是多年職場生涯養成的“萬事利為先”的處事原則占了上風。
“嘿嘿,Bank叔叔~”夏掬夢討好一笑,試著和CharlesBank商量,“你能不能看在我小時候這麼崇拜你的麵子上,把和郭總的生意還,呃……不不不!是‘讓’給霧氏呢?我怕搞砸了這次計劃,我會飯碗不保哎!”
CharlesBank劍眉一挑,“如果我說不呢?郭氏這次交易的十七座種植場的潛力值很大,你們霧氏開出的收購價根本沒有任何競爭力,我為什麼要把到嘴邊的肥肉讓給別人?”
夏掬夢暗自握緊拳頭,臉上依舊透著笑意,“難道就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了嗎?Bank叔叔,你以前可是很疼夢兒的,我們分別了這麼多年,你就不打算送夢兒一件重逢禮物嗎?”
CharlesBank無可奈何地一笑,“夢兒啊,你隻不過是仗著我寵你!”
說著,起身走到書桌前,從抽屜裏拿出一盤西洋棋,將棋盤放到茶幾上,說:“夢兒,別說叔叔不給你機會,你父親在棋藝上的造詣非凡,我至今仍十分懷念當年與他對弈時的心情。你是他的女兒,棋藝肯定也差不到哪去,你今天若能贏我這盤棋,我便當一次昏君,如你所願放棄與郭氏的生意,還會幫你把接下去的戲演得天衣無縫,不讓你的老板看出半點破綻。否則,我要你立刻就辭職!會讓自己的部下出賣色相,甚至不擇手段競爭合同的集團領導者,我實在不放心讓你再為那種人賣命!”
夏掬夢默不作聲地盯著茶幾上由上等佛手玉和黑白晶石製成的整套西洋棋,如絲的黑眸中糾纏著好幾種複雜的情緒。痛苦、猶疑、矛盾、不舍,依戀……繁華如太陽黑子爆炸時銀河璀璨一片,卻每一分毫之處均帶著撕心裂肺的疼痛。
驀地,她垂下眼簾,掩飾著心中幾乎崩潰的狼狽!
CharlesBank不是沒有看到夏掬夢眼中的痛苦,但他始終沉默著什麼話也沒說,因為他知道,如果夏掬夢自己不想說,他即使磨破了嘴皮也定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良久,夏掬夢深吸了一口氣,隱忍著胃部翻騰的酸意,再抬眼時,眸內錯雜的情緒已消失殆盡,徒留下又燦又爛的笑意。熟練地拈棋布局,將白子推到CharlesBank麵前,“好!就如Bank叔叔所說的,一局定輸贏,叔叔是長輩,您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