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es伯爵的生日宴雖然不奢華隆重,卻溫情味十足,島上的居民一點也沒有因為James是高高在上的英倫伯爵而疏遠恭敬他,反而情同親人,可以隨便口無遮攔地開玩笑,卻也拿出真情實意相互對待。
所以,出現在生日宴上的禮物也千奇百怪,有重達幾百斤的南瓜,也有經過基因改良的淡粉色蘋果梨,有養蠶的居民親手織成的繡有古老圖騰的絲緞長袍,也有農場主自家馬場今年春天新出生的雪白小馬駒……總之,禮物的種類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送不到。
夏掬夢默默無聞地靠在牆角,身上那條天藍色的席地禮服正是下午霧君凡送給她的禮物。她無意識地輕撫禮服裙擺,注視著James伯爵在人群中高聲談笑颯爽的英姿,這個可愛的老頭真的沒有半點貴族的架子,平易近人得就仿佛和周圍的市井布衣全無兩樣。
伯爵夫人則一直盈著溫柔和煦的笑意靜靜地守在伯爵身後,隻在丈夫與人拚酒拚得太忘我時,才小小地提醒他一下要注意身體。而伯爵也會適時放下舉到嘴巴的酒杯,轉身攬過妻子的肩膀,回應她的體貼關心。
伯爵和夫人雖然沒有太多言語上的交流,但兩人間無聲勝有聲的默契倒映在夏掬夢眼中,印刻成了最唯美而震顫人心的畫麵,使她情不自禁濕了眼眶。
“嘿,寶貝!看到別人就感動得流淚了?那等我六十歲辦生日宴的時候,你還不要感動得在眾賓客麵前痛哭流涕啊!”一席黑色禮服的霧君凡不知從哪裏晃了出來,揚著一貫邪魅而放肆的笑意,指尖輕輕地拭去夏掬夢臉上的淚滴。
夏掬夢臉色一凝,揮開霧君凡的手,沒好氣地說:“你六十歲生日宴關我什麼事?”
“怎麼會不關你的事呢?你那時可是要站在我身邊提醒我不能多喝酒的呀!”霧君凡邪魅地揚起嘴角,眼神自上而下在夏掬夢身上掃了一圈,嘖嘖稱讚,“真漂亮,我的眼光果然不錯,你穿上這條裙子簡直美得讓人目不轉睛。”
夏掬夢丟出一記白眼,沒準備理會他的冷笑話,剛想轉身離去,卻被一隻大手攬上腰肢。
“你幹什麼?”她惱怒地回頭瞪向身邊的男子,粉頰卻不經意地擦過霧君凡的薄唇,頓時一股氣堵在胸口,媚冶的臉上緋紅一片。
“嘿,夢!別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刺蝟,我隻是想讓你陪我上前敬叔叔嬸嬸一杯酒。我可是這個城堡中唯一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不敬酒實在說不過去。”
“要敬你自己去敬,拉上我幹什麼?”
“嗬嗬,那怎麼行?”霧君凡低笑,吃定夏掬夢不敢在賓客如雲的宴廳裏與自己翻臉,揉著她的纖腰一步一步朝James伯爵和夫人走去,“你今晚可是我的公爵夫人!”
還好,霧君凡除了拉夏掬夢敬酒之外並沒有其他過分的舉動,甚至敬完酒之後便很快在宴會廳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然,臨走時還不忘擾亂她的心扉,丟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還有一句:“我在海邊等你,不見不散……”
“我才不會去!”夏掬夢回到角落當壁花,固執地搖著頭,卻無法忽視自己越來越不規律的心跳聲。
生日宴的最後,女傭推出伯爵夫人親自烘焙的蛋糕,六十支蠟燭滿滿地插在精美的裱花奶油上,點點星火燃燒成一片璀璨的溫暖。伯爵和夫人一同吹滅蠟燭,再共同切下第一塊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