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朵朵被送到了醫院,我們都站在急救室門外焦急的等待。林朵朵的爸爸和弟弟趕來了,當他聽說是我把他女兒摔成這個樣子的,瞪著猩紅的眼睛衝著我走了過來。他一把揪住的我的衣服領子,掄起巴掌,就是一頓猛打。
我閉著眼睛,任憑他狂風暴雨似得耳光打在我的臉上,我覺得這樣心裏更好受些。血順著我的嘴角流了下來,我臉被打的腫脹起來。
宋明明和孫一鬆過來,拉住了林朵朵的爸爸,把他扶到走廊裏的長椅上。
林朵朵的爸爸指著我,哭著說:“小子,我的閨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拚了老命!”
我用手扶著牆,任憑淚水和血水流下來。我的精神恍恍惚惚,我感覺到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
我想到自己是不是有些囂張,有些膨脹,每個人都有愛的權利,我為什麼無辜的剝奪別人的感情。男人的自尊在隱隱作怪,我為了自尊,付出的代價是不是太大?
林朵朵在急救室裏,做了六個小時的手術,才被推出來。我們都圍了上去。
林朵朵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呼吸著氧氣。醫生告訴我們林朵朵還沒有出危險期,還需要去重症監護室觀察,能不能活過來還不一定,也許一輩子醒不過來,成了植物人。
醫生的話,好像給我判了死刑一樣,我呆傻在那裏,腦子裏一片空白。
我在重症監護室的長椅上坐了三天三夜,沒有吃一點東西,也沒有喝一口水。我感覺到自己已經死了,我的靈魂已經遠走了。我看到林朵朵在前麵跑,我在後麵追著,她不時的回過頭來,衝著我笑,還大聲喊著:“張偉,你快過來,我自己害怕!”
林朵朵從重症監護室裏推出來的時候,我在長椅上已經起不來了,宋明明攙扶著我到了病房。
醫生說,林朵朵的生命體征現在基本上穩定,能不能醒過來誰也沒有把握,囑咐我們要不斷地叫著林朵朵的名字,也許幾天,幾個月,會突然的醒過來。
我還要在醫院裏守護者林朵朵,林朵朵的爸爸似乎動了惻隱之心,看到我已經快支持不住了,就讓我回家休息。
宋明明把我送到了家裏。現在已經臨近年關,我們學校裏也放了寒假。
我到了家之後,爸爸看到我,氣的就要打我。我從來沒有看到爸爸發這麼大的火,也沒有看到他打過我,他在房間裏轉著圈,看來是想找個東西打我。
蘇燕也正在我們家,她把爸爸推到了沙發上。
蘇燕板著臉,沒有見過一絲笑容。我坐到沙發上,覺得全身好像散了骨頭架一樣。我打了一個哈欠,站起來就要進臥室去睡覺。
我看到蘇燕強壓住火,對我說:“張偉,我已經做好了飯,你吃飽了,再去睡覺好嗎?”
我感覺到自己實在太困了,現在根本吃不下飯去。我沒有搭理蘇燕,徑直走向臥室。
蘇燕再也忍不住了,把手裏的碗扔在了地上。我的心裏一哆嗦,回過頭去,驚恐的看著蘇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