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就這樣,象一縷清風一樣,帶著女兒和胡麒以及自己的丫鬟率先走了出去。
三夫人心知此時正是討好老爺的時候,但大夫人發話了,話裏話外都是指責她的意思,如果自己非要堅持留下來,怕是一會兒又要被弄個沒臉。
再說,二夫人也已經帶頭走了,四夫人還傻站在那裏沒動,看意思,她不走,四夫人也要賴在這裏了,於是三夫人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帶著自己的女兒們告辭離開了。
四夫人有些無措地走上前來,規規矩矩地給袁老爺施了一禮,小心地說道:“老爺,婢妾一會兒就帶豹子來看您!”
聽了四夫人的話,大夫人有一種想打人的衝動,這個四夫人怎麼就這麼四六兒不懂呢?現在別人不提了,她自己又非要提,生怕老爺忘了她沒帶兒子來!敢情自己剛才的脾氣是白發了!
大夫人十分不耐地說道:“老爺喝了藥就休息了,如果老爺想豹子了,我自會叫人讓你把豹子帶過來的,你先下去吧。”
四夫人無所適從地看向了老爺,老爺到底是想豹子了,還是沒想啊?
袁老爺對這個四夫人真是無可奈何了,隻希望將來豹子可別向他這個生母一樣愚笨。
袁老爺道:“沒聽到大夫人的話啊?還不下去?!”
四夫人一聽,趕緊福了福,帶著自己的丫鬟走了,連看都沒看袁夢夢一眼。
雪兒歎了口氣,隻得帶著袁夢夢上前施禮告辭。
此時屋子裏除了老爺和大夫人,就剩下大小姐和大少奶奶以及她們的丫鬟們了,看著大小姐一點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大少奶奶也就站著沒動。
袁老爺看了看她們倆,說道:“你們也回吧,我這兒有你們母親就夠了。”
大小姐道:“爹,母親也累了,我喂您喝藥吧?”
袁老爺笑了笑,說道:“我還沒老到要人喂藥的地步呢,都回去吧,這裏不用你們伺侯了。”
大小姐無法,隻得起身告辭。大少奶奶也隨後退了出來。
大少奶奶出門後,對大小姐道:“妹妹,別太擔心了,我看老爺氣色還好,大夫也說沒什麼事,妹妹沒幾天就要出閣了,一定要保養好自己的身體啊。”
大小姐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大少奶奶的話根本沒真得聽到心去,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看到爹爹暈倒,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屋裏人都走了,袁老爺才驚覺誤了上朝的時辰,大夫人趕緊吩咐丫鬟去給趙臨安傳話兒,讓他趕快派人去衙門給老爺告假。
實際上,趙臨安早已經把這事辦妥了。
早上趙臨安照例送老爺出門上朝,到大門口的時候,趙臨安突然看到匾掉下來,下意識地推了袁老爺一把,那匾隻碰了一下袁老爺的肩膀就落在了地上。
袁老爺被突如其來地砸了一下,先是嚇了一跳,待看清是府門上的匾額,不禁怔住,隨即臉色蒼白地倒了下去。
趙臨安趕緊上前,一把抱住了老爺,嘴著喚道:“老爺,您沒事吧?老爺——”
看到老爺已經暈了過去,趙臨安馬上吩咐老爺的貼身小廝:“快,找人將老爺抬回上房。”
看到老爺被抬走,趙臨安猶豫了一下,對著一個轎夫吩咐道:“你馬上到衙門去給老爺告個假。”
然後自己帶了一個小廝,朝方大夫家跑去。
本來去叫大夫的事,趙臨安完全不用自己親自去,但他怕這個時辰小廝萬一找不到方大夫,又不知道去別外尋找其他的大夫。一來一回,趙臨安怕誤了事,耽擱了老爺的病。於是,他決定親自跑一趟,務必要盡快找個大夫回府……
聽到丫鬟回稟告假的事已經辦好了,袁老爺舒了口氣。
半晌,袁老爺才深深地歎息了一聲,說道:“夫人,今日之事,我並沒真的傷著,更多的是心驚。這匾額掉下來,怕是不吉利啊,我怕府裏會出什麼大事呢!”
大夫人又何嚐沒有這種擔心,隻是想著袁府多年來一直積善行德,沒道理會有禍事。
於是,大夫人勸道:“老爺,雖說這匾額掉下來不是什麼好事,但也不見得就肯定是禍事。我們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老爺這些年來為官,也從沒做過虧心事,老天爺定不會薄待我們的!退一步說,就算老爺辭官不做,靠著我們莊子上的出息和鋪子的收益,一家人也過得下去。老爺不必太過擔心了!”
袁老爺想了想,覺得大夫人的話也有道理,於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大夫人接著說道:“老爺,今兒這事兒,多半兒也是怪妾身。這宅子買的時候就是半新的,當時急著成婚,也沒做大的修繕。這些年來,妾身一直忙於家務瑣事,從沒想過要把宅子重新修整一下,往往是哪兒漏補哪兒,妾身想,這匾額應該是維護不善才掉下來的。等明年開春,妾身就安排一下,把宅子整個修整修整,再不能發生類似今兒這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