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一鍋粥(1 / 2)

大皇子妃心中怒火熊熊,邊往外走,邊嘀咕道:“死都死了,我看你還怎麼寵?我倒要看看,你能記得那賤人多久!”根本沒注意到樹陰下站著的楚相。

楚相五十開外,身體有些發福,但從相貌上看,年輕時肯定也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俊朗公子。就算是現在,若是忽視那有些渾圓的肚子,楚相也能算是一個中年美大叔。

看著從身邊走過的大皇子妃,楚相從袖筒裏抽出帕子,邊擦汗邊搖頭,心道:“王妃這腦子真是有問題,一個皇子府堂堂嫡妻正妃,居然去和妾室爭寵,而且還是個已經死透了的,簡直愚蠢至極!”

這時,小廝出來將楚相請進了書房。

兩人相互見過禮,丫鬟上過茶點之後,大皇子就屏退了屋裏的下人。

大皇子開門見山地問道:“天氣如此炎熱,楚相此來,必是為禦賜美人之事吧?”

楚相點頭:“殿下英明!臣確為此事而來。”

看了眼桌上的茶水,楚相繼續道:“殿下想必也聽說了,臣妻娘家那表侄女被皇上賜給了三皇子。臣內心惶恐,但也沒法子,還望殿*諒。”

大皇子看著楚相,忽然笑道:“楚相何必如此,父皇決定的事,誰能改變?!”

楚相笑容有些勉強,說道:“不瞞殿下,臣確實有些膽小,若是那表侄女現在出了點兒什麼事,臣確實是吃罪不起。”

大皇子轉頭看著牆上的字畫,不在意地說道:“小事而已。隻要那姑娘家舍得,盡管去好了。”

說完,又轉頭看著楚相,眼含笑意地問道:“相爺夫人不會沒聽過老三的事吧?”

三皇子貪戀女色,世人皆知。喜新厭舊也是出了名的,那些失寵的女人,動輒被三皇子妃打罵,日子過得十分淒慘。

楚相聽大皇子說“那姑娘家”,而不是“楚夫人娘家”,心中大定,笑道:“賤內隻是個內宅婦人,理她作甚!那姑娘又不姓楚,嫁與誰與臣何幹!”

楚相將話說到這份上,就是完完全全與“那姑娘”撇清了關係,當然,也是表明他支持大皇子的立場沒有改變。

大皇子了然一笑,繼而問道:“隻是楚相,我實在弄不明白父皇為什麼要這麼做。”

楚相露出了親切的笑容,卻沒急著回答大皇子的問題,而是端起桌上已經冷掉的茶水一飲而盡,出了太多的汗,他真是渴壞了。

“殿下,妄測聖意可是死罪!臣寧願與殿下生罅,也不敢妄測聖意啊。”邊說,邊別有深意地看著大皇子。

大皇子定定地看了楚相好幾秒,忽然哈哈大笑。

笑過之後,大皇子問道:“為什麼?”

楚相想了想,低聲道:“皇上正值壯年,心懷遠誌,肯定希望臣子與皇子們都盡力輔佐,而不是各懷心思,甚至結黨營私。”

大皇子點了點頭,雖說爭儲位是為了將來的皇位,但弑父的事他可不敢做,也不能做,否則隻怕還沒坐上龍椅,就被口水給淹死了。

“楚相,看來我的兵法學得還不到家啊,尤其是那‘離間之計’,得空兒了,我還得好好向楚相請教一翻。”

…………

三皇子府。

三皇子看完曹明遠的書信,嗤笑一聲:“不就是幾個女人嘛,玩物而已,什麼大不了的。與其把這破事兒分析來分析去的,還不如把心思放在如何早日回到朝堂之上,真是主次不分。”

說完,隨手將信遞給了身旁美貌的丫鬟,吩咐道:“銷毀了吧。”

…………

二皇子府。

二皇子與幕僚坐在花園的涼亭之中,飲茶對弈,丫鬟小廝們侍立在幾丈之外。

幕僚落下一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輕聲問道:“不知殿下如何看待禦賜美人之事?”

二皇子捏著手裏的棋子,眼睛不離棋盤,聲音不疾不徐地說道:“父皇怕是在熬一鍋粥啊。”

“一鍋粥?何解?”

二皇子將手中的棋子落下,說道:“丁先生,你大勢已去了。”

丁先生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棋盤,他的心思本就沒在棋上。

二皇子站起身,在邊上的銅盆裏淨了淨手。

“丁先生難倒沒注意到所賜美人的特點嗎?”二皇子邊用巾帕擦著手,邊挑眉問道。

“特點?”丁先生搖頭,他又沒見過那些秀女,哪兒知道是圓是扁,有什麼特點啊。

二皇子一笑,將巾帕對折後搭在了銅盆邊上,說道:“難倒你沒注意到,每人府上所得的美人,都是既有文官家的小姐,又有武將家的女兒?”

丁先生仔細一想,驚道:“不錯!如此一來,原來的陣營豈不是全亂了?”

“是啊,以後不管老大和老三想幹什麼,支持他們的人中,肯定是有人讚成,有人反對,恐怕到頭來什麼也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