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就像是吹響了進攻的號角一般,下一刻,數道寒光從黑暗中亮起,從各個方向悄然出現,不帶一絲聲音,仿佛無聲的舞蹈,優雅卻致命,同時抹向幾個壯漢的咽喉。
然而這迅捷無比的攻擊卻沒有得逞,隻見那眼中迷了汗水的壯漢頭微微一偏,聽著耳邊傳來的絲絲風聲,彎刀悍然揮出,這一刀淩厲狠辣,沒有那殺手取性命於無聲的優雅,卻如同驚雷炸響一般動人心魄,迅如雷霆,竟是後發先至,帶起一道銀華,斬入黑暗之中。那壯漢的揮刀也是一個信號,就在那彎刀揮出的那一刻,其他五道刀光同時綻放,不分軒輊,在同一時刻斬入黑暗之中,就連動作都是一模一樣,嚴謹得令人發冷。
不隻有殺手們在等待著,這些百死餘生的特種精銳也在等待,他們深知這戰場上貓戲老鼠的把戲,甚至說這些從戰場上下來的人才是真正的殺人行家,甚至這些殺手都無法與之比擬。在殺手等待著他們破綻的同時,他們也在等著殺手出手的那一刻,因為那一刻,也是他們抓到敵人蹤跡的一刻。於是,一個看似無意的破綻,卻在眨眼間成了這六個百戰精銳的絕殺陷阱。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這六刀揮出,卻隻聽到一聲衣袍破裂的聲音,不見任何鮮血,這絕殺的一刀竟然全部落空,無一例外,令那些百戰精銳們不禁心生錯愕,這對趁著敵人進攻時的絕殺一刀他們演練過無數回,替他們掙下了赫赫軍功,刀下無一例外,刀出必取敵人性命,除非,敵人本來就沒打算進攻。
是的,方才的攻擊本就不是進攻,而僅隻是一個誘餌,引誘這些百戰精銳出手,使他們的保護出現漏洞。他們自始至終都不是摘星樓殺手們的目標,殺手的目標隻有被他們保護的那三個人,也隻會殺那三個人,哪怕在此之外多殺了一個,摘星樓都會認為這是一種虧本,畢竟沒人出錢買他們的命,就這麼殺了是一種無意義的行為,對於金錢至上的摘星樓無疑是極為不劃算的。
所以就在這幾個壯漢們愣神的那一刻,三道身影與他們擦身而過,漆黑的劍刃悄然遞出,以黑暗吞沒光明的速度,抹向了那三人的喉頸。
然而這機關算盡的三劍,卻出乎意料的再次失敗。那黝黑青年雙手一錯,手中彎刀竟是一分為二,一攻一守,逼退了那迫來的殺機。與之同時,那和藹的中年壯漢突然向前橫跨一步,擋在了那小女孩的身前,同時展現出與體型不符的靈敏,動若脫兔,同時手中巨斧輕輕一遞,舉重若輕般磕在了隱藏在陰影中的匕首上,隻用一聲輕響便將之磕了回去。
然而這兩劍也隻是幌子,為的隻是將青年與壯漢兩人無暇他顧,真正的殺招直指那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年文士。隻見一道寒芒閃過,中年文士隻來得及身體一側,右臂上衣服裂開一道缺口,一道血痕悄然浮現,不過眨眼,就變成了暗紅色,瞬間擴散開來,顯然是劍鋒上染了劇毒。然而那中年文士眼中卻是閃過一道狠厲的光芒,左手成爪,成蒼鷹撲兔之式猛的像陰影中抓去,隻聽見一聲悶哼,那殺手便重新沒入陰影之中,隻看到那中年文士的左手中抓一塊布片,手指鮮紅,指間縫隙裏還夾雜著些許混著鮮血的肉末。
那中年文士迅速在右肩處點了幾點,暫時封住了血液流通,身形卻是晃了一晃,臉上冒出一絲黑氣,那劇毒之猛烈,在這片刻時間內竟然就有擴散至身體的趨勢。
這一次交鋒之後,殺手暫且退去,等待著下一次時機,大殿內重歸平靜,雲層浮動,漏出一縫月光,照在大殿前的青石上。
這邊一次殺機連環的絕命刺殺,殺機暗藏,招招致命,而莫忘那邊卻什麼也沒有發生,平靜的如同湖水一般,仿佛那大殿中央的軸線,將之劃分成了兩半,半邊天堂,半邊地獄。
那黝黑青年見狀,盯著莫忘的眼中迸射出駭人的恨意,咬牙切齒道:“果然是你,你跟他們就是一夥的!我哈孜依跟你沒完!”
莫忘本來在打量著大殿內的具體情況,聽到這話,看了那黝黑青年一眼,冷笑道:“真是笑話,他們不對我出手我就是跟他們一夥的麼,要是狗不咬你,那你不是個狗雜種!”
“哼!休要狡辯!不然你為何安然無恙!”
“關於這點,你身邊的‘狗頭軍師’想必清楚,摘星樓從不做虧本的買賣,我不在那星榜上,自然不會有人來找我的麻煩。”
莫忘冷笑,卻不知為何總有一股不祥之感縈繞在心,心中暗暗警惕起來。
哈孜依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些許懷疑之色,側頭像那中年文士問道,那中年文士身中劇毒,麵色有些蒼白,但這回卻是沒有否認莫忘說的話,而是簡單地向黝黑青年道明了現在的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