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沈清歌驚訝地仰視了眼前的男子——肌如白雪,眉若墨畫,唇似紅薔,而那一雙深邃如海的黑眸,正勾起了她往日的回憶——涼州詩會上的錦衣男子!
隻是眼前的男子穿著的不是當初的錦衣,而是繡了騰龍的黃色龍袍!
沈清歌一回神,馬上跪倒在地。心中忐忑不安。
錦和見她方才無比震驚的眼神,還有她誠惶誠恐的模樣,心中蕩起一絲得勝的竊喜。於是什麼話也不說,繞過沈清歌朝內殿走去,留下沈清歌一個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皇上。”
吳良軟軟偎進錦和的懷裏,身上隻披了一層粉色的輕紗,豐盈的身姿在紗幔之下若隱若現,帶了三分情欲,七分誘惑。
錦和伸手攬住她的纖腰,低頭湊近她光潔的頸項間,一股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
他微微一笑。這一笑,正中了吳良的心意。
她緊貼他,抬頭笑道:“皇後娘娘昨日裏來問候臣妾,還送了臣妾這瓶百露膏呢。”她抬起手送到錦和鼻尖,“陛下聞聞,多香啊!”
“想做皇後了?”
突兀地一問,頓時讓吳良如墜冰窟。
她直勾勾地盯住他,隻是他如海的眼眸騰起茫茫迷霧,讓人莫不清楚這霧靄之下到底是波濤洶湧,還是風平浪靜。
片刻,吳良突然撲倒在地,忙不迭叫道:“皇上恕罪,臣妾並無他意,求皇上饒了臣妾。”
錦和冷冷輕哼一聲,俯身攬了她起來:“你何罪之有啊?”
他修長的手覆在她腰際,隨了她扭動的身體一起行至床邊。
他麵對著她,伸手探下她身上的薄紗,她嬌哼,伏在他的肩頭,嗬氣如蘭。
玫色的輕紗緩緩落下,蕩起一屋春意……
沈清歌趴跪在地上一夜未敢起身。她思前想後,都摸不透為什麼皇帝既饒了她的命,又要留她在宮中。隻得告誡自己要更加小心地應付起錦和來。
“還跪在這呢,起來吧。”
錦和不知何時從寢宮裏走了出來。他見她還跪在地上,心裏又是一陣暗喜。
“皇上未叫奴婢起來,奴婢不敢亂了宮中規矩。”
“你不是向來視規矩為無物嗎?”
淡淡的笑,帶了一絲嘲諷,從他嘴邊說出。
“宮外曾是自由身,可隨了性子;如今奴婢是待罪之身,行事作風理當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他似乎被什麼刺激到了,眼中如冰的寒冷迫出——“好一個‘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既是這樣,你便跪著吧。等你主子醒了再起來。”
沈清歌一驚,想不到自己小心翼翼的答話還是引得他的不滿。
伴君如伴虎。
她越發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