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兒!”
沈清歌驚叫一聲,從床上騰起來。
她大汗淋漓,臉上泛著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驚魂未定的她,深深舒了氣,定了定神,撩開被子。
落菊扳著臉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一大堆臭哄哄的衣服扔到她跟前,麵無表情地說道:“這是這幾天堆積的衣服,你快洗掉吧。”
沈清歌伸手抹了一把汗,默默地下了床撿起一堆衣服。
自從落菊來了良人宮之後一直都是這樣對她,卻和吳良親近了不少。當然,這也不能怪吳良。本身落菊就是皇後身邊的人,吳良為了前途跟落菊親近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別以為你病了幾天就不用幹活了。好好洗幹淨了,良貴人明日還要陪皇上去禦花園賞花,若是沒了衣服換,看你怎麼辦。”
落菊背對著沈清歌叮囑完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清歌抱起一堆衣服走出良人宮,剛一出宮門就撞上了人。
“對不起對不起,衣服太多沒看……”
她想不到皇帝一下了朝就趕來看吳良,忙懊惱自己走得太匆忙,沒仔細看了前方的路。
“身體可養好了?”
錦和掃了一眼她掉在地上的衣服。
“回皇上,已經複原了。多謝皇上關心。”
她趕緊叩首。
不知為何,自從那夜在池邊無意間碰到錦和之後,她的心中總是有一種不安。深深的,特別是在她遇見他之後,那種不安便會轉化成害怕和躲閃。讓她不敢直視了他。
“良貴人現今正在寧安宮陪伴太後娘娘,皇上若是相見良貴人可前往寧安宮。良貴人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來的。”
沈清歌見他一直站在自己跟前,既不前進又不離開,隻得想法提醒他。
錦和微笑的唇角頓時彎曲下來,變成一條平靜得看不出心思的直線。
呼——她輕輕舒口氣,偷偷抬起頭眺望了一眼他遠去的背影。一邊撿起地上撒落的衣服。
當她最後拾起一件桃色的衣裳時,她的手突然顫抖起來。
那件衣裳的袖口缺了小小的一塊,像是被人撕扯下來的一般。
無邊夜幕之下,兩個身影在良人宮內竊竊私語著。
“娘娘,清歌似乎對郡主的死很傷心呢。”
落菊偷偷側目觀察了吳良臉上的表情,低頭向後瞧了一眼,陰冷的笑容浮上嘴角。
“那是當然了。”吳良歎口氣,道:“清歌視敏兒如親生女兒一般,如今敏兒去了,她肯定很傷心的。”
她抬頭望了一眼夜空。
敏兒走後,她的心也不舒服。雖說她認識她們母女倆的日子不長,但是對於身邊的人突然謝世這類的事情,她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不過,以往皇上來了這兒見了郡主都不高興。如今郡主走了,娘娘您也可以鬆口氣了。”
“這倒也是。”
吳良點點頭,隨聲附和道。
她不知有詐,隻當了落菊是皇後那邊的人,隨口應付。卻不想,沈清歌早已被落菊使法引了來,所有的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