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她給我綁了。”
“太後!”剛剛擱下的心又高高懸了起來。沈麗賦不解地看向太後,隻見太後麵無表情,這更加讓她擔憂了。
“母後,您這是為何?”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太後不可辯駁地對錦和說道。“方才她對本宮不敬,難道不該治她罪?”
“拖下去,給本宮打她五十大板。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放肆了。”
沈清歌拖著被打傷的腿,艱難推開房門,掃視了破舊的房屋。
又回到這裏了,最初做宮婢的屋子裏。空氣中還飄散著一絲敏兒身上的孩子特有的香味。
她雙眸氤氳,恍然間好像看見了敏兒在屋子裏讀書寫字時的模樣。
四娘——四娘——稚嫩的呼喊在耳邊隱隱飄蕩,可是那個幼小的身影卻再也沒有出現。她深深吸了口氣,卻沒忍住心裏的悲傷,失聲痛哭起來。
“以後注意了。我不能再像今天這樣偏袒著你了。”
太後麵容沉靜地坐在一邊,接過皇後為了討好遞過來的一杯茶,小抿一口:“你以為哀家不知道你玩的把戲?哀家之所以這麼做,是不想後宮大亂給皇上添了麻煩。”
“母後……”
“以後要麼就做得幹幹淨淨的,要麼就不做。不要再讓哀家給你善後了。”太後擱下茶杯,冷眼看向皇後,目光緩緩落在皇後的右手上。
那香味,不正是自己上個月賜給皇後的百露膏的香味嗎?
她側目斜視過皇後,眉頭微微上揚,暗自歎口氣:做都做得這麼不聰明,要是今兒個再追究下去,怕是連皇後的位子都保不住了。什麼時候這個皇後才能放機靈一點?皇帝本來就不怎麼喜歡這個皇後,要不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外甥女,怕是連自己都想廢了她。
“你隻要好好管住皇上的心,不要給哀家添亂,哀家就謝天謝地了。”
“是,母後。兒臣知錯了。”
皇後低順地垂了頭,眼中卻生出一縷怨恨。
夜裏。
寒風習習的黑夜,幹燥的塵土同枯葉雜草被風吹起,靜謐的別院深處飄溢著一股神秘而黑暗的氣息。
兩個匆忙的身影順了宮牆小心地走在寒夜裏。
走在前方的女子,披了一頂秋香色的皮裘,帽簷遮蓋的半邊臉上,露出一點困惑和焦急。
她身後的女子謹慎地張望了周圍,終於忍不住,小聲地問道:“娘娘,我們深夜來這沒人住了的良人宮幹什麼?”
“我也不知。”
這皇帝大半夜的派了期恨到賢珮宮讓自己來這已經物是人非的良人宮,也太讓人奇怪了。
秦賢剛伸手想攏了身上的皮裘,忽見空中飄散了一些東西。她定睛一看,原來是祭奠故人用的紙錢。嚇得她同丫鬟落梅臉色煞白,不敢再走近了一步。
過了一會兒,卻聽到一聲“撲通”的聲音,好像是什麼東西掉進了井裏。緊接著,一聲聲漸漸微弱的呼救傳來。
她仔細一聽,覺得這聲音十分耳熟。
突然——“不好,是她!”
秦賢驚呼一聲,拉起絆角的皮裘飛快地朝聲音飄來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