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
沈清歌單刀直入道:“淑妃是怎麼死的?這皇後娘娘應該知道吧。”
“你……我怎麼知道!”
鍾綺柳頓時心慌起來。
原本以為天衣無縫,想不到還是百密一疏。
“你我都清楚這事。但是如果今日皇後你幫了這個忙,小皇子依舊還是平平安安地呆在您這裏;如果皇後不肯,那我們就賭一賭。”
沈清歌摞下狠話後,暗中觀察鍾綺柳越發閃爍的目光。換了個口氣,笑言道:“皇後娘娘幫了忙,太子又感激您,小皇子也在您這過得好。一舉數得之事,我想娘娘您不會想到要推脫吧?”
鍾綺柳自己一尋思,再加上沈清歌這一分析。確實也覺得自己沒什麼損失,雖然自己在錦和那邊不受恩寵,但是再怎麼說自己總是太後的親侄女,現在又有小皇子在身邊,而且淑妃在太後心裏地位不高,隻要多說道幾句要想讓青西太子把慕容淑的骨灰帶回國應該也不是難事。
思前想後,鍾綺柳扭扭捏捏、半推半就地答應了下來。
沈清歌確定之後,立刻帶了司琴趕到慕容安的住所。
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從宮室門口匆匆閃過。
女子側麵的嘴角勾起了她的一抹思緒。
“德妃娘娘。”
沈清歌還未踏入室內,慕容安便見到了她,親身迎了出來。
兩人低語商討了一陣之後,門口突然傳來一聲茶杯跌落的聲音。
沈清歌下意識扭頭向外望去,頓時吃了一驚。
“皓、皓月?”
陰雲密布的天空下。
少女梨花帶雨,屈膝跪在白衣女子的身前。
澄澈的雙眼溢滿了悔恨、愧疚的淚水。纖細的雙手拽住女子的衣裙,一遍遍地說著同樣的一句話。
“小姐,你打我吧。是我不好,沒照顧好老爺夫人,令他們受難了。”
沈清歌一時接受不了父母雙亡,整個人像尊雕塑般僵硬在原地。
是自己不孝,連雙親遇難都不得知。整天隻想著勾心鬥角,卻忘記了去看看他們。
子欲養而親不待。
可是她明明有機會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的,隻是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她在幹什麼、在做什麼?
居然連他們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蔻州十裏亭一別竟是最後一麵。
若不是自己的私心,也不會害得涼王府上下喪命的喪命、充軍的充軍;若不是自己的私心,也不會害得父親官職被削、貶為庶人;若不是自己的私心,也不會害得雙親慘死。
……
難道,這就是因果報應?
在後宮裏的勾心鬥角,在後宮裏的生死存亡都一一報應在了自己最親最愛的人身上。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