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朝宮。
“飯桶!一群飯桶!”
震怒,就像她從案上一股腦兒掃到地上,摔得支離破碎的餐盤。
鍾綺柳聽了來報,連進餐都中斷了。
“殺個人都殺不了!第一次失手就算了,第二次還失手,真不知該說你們什麼好。罷了,落季,把銀子都給他們。”
鍾綺柳對落季使了個眼色。
站在她身後的落季收到信息,捧起特意準備好的銀兩走到殺手跟前。
“這是娘娘賞的,拿了錢,有多遠走多遠。”
“多謝娘娘!”
三名殺手沒想到那銀兩之上塗了劇毒的腐蝕散。他們剛剛還在為未能完成任務還能如實收到酬勞而竊喜,這會兒隻感覺手上如火般灼燒。
手上的皮膚漸漸起了水泡,水泡一個一個長大,皮膚被膿水撐得透薄。接著一個一個水泡被撐得破掉,膿水流了一手。那些膿水裏因為含有腐蝕散的毒性,所沾到的皮膚又開始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
就這樣一點感染一點、一片感染一片,不過多久,鳳朝宮那大紅色的地毯之上便隻剩下三灘冒著腐蝕之氣的血水。
“哼,不做事還想收錢?當我鍾綺柳真的是在這後宮之中白白混了幾年!”
“娘娘說的是。”
落季迎合道:“奴婢這就叫下人把鳳朝宮打掃一下。”
“嗯。”鍾綺柳擺擺手,拂開鼻尖的腐氣:“順便把清德宮打掃一下。”
“娘娘?”
落季有些不解。
“哼,我們要熱烈歡迎德妃娘娘回宮呀!”
妖媚的眼角揚起一縷陰暗。
若不是街道兩旁的茂密的柳枝,沈清歌無法想象得到她又回到了涼州。
身後沒有隨從的錦和隻覺得一身輕鬆。
他麵容愜意,黑底白錦繡便裝雖然顯得清瘦了些但是卻襯出了他貴公子的氣質。腰間用金線織成的佩帶,在向世人宣告著他的殷實和富裕。
頭頂上的黑色錦帶被風吹起,落在肩上。
他低頭注視手裏緊握的那個人兒。
她一襲白色,身外是絲白色的綢緞,顯得十分輕盈;絲綢上用三種色彩的絲線繡了櫻花,鵝黃的花蕊、粉色的花瓣、淺青色的葉片,生動而形象;她的腰間用桃紅色的腰帶係住,外裳便不會隨意飛起,同時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
這身衣裳是他出宮之時特意命人趕製的。當初,他就想象出她穿起來該是如何的一種輕柔嬌俏。
眼神中,是濃濃的愛意,凝散不開。
“十裏平湖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對月形單望相互,隻羨鴛鴦不羨仙。”
熟悉的詩句從他那雙薄唇中淡淡吐出。
沈清歌身形頓了一下,埋頭不語。
“去年也是這個時候,是嗎?清歌,回到這裏你有沒有覺得高興一些?”
右手束緊,似乎在提醒她趕快回神。
沈清歌點點頭,也沒有開口。
錦和眉頭有些皺起。
他捂住胸口,感覺心慌亂了起來。
“你怎麼了?”
她雖然一時半會兒無法對錦和消除心裏的屏障和她對期恨的愧疚,但是此時錦和滿麵虛汗的模樣也讓她擔心了起來。
畢竟錦和和沈清歌才是真正有名有實的夫妻。
“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
錦和拍拍她挽住自己的手掌,安慰地朝她露出一個笑容。
他伸手從衣襟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瓷瓶,倒了一點粉末在手背上。
“神仙散?!”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鼻尖小心地湊過去。
“你什麼時候開始吸食的?從哪裏來的?這東西吸多了會上癮的!”
沈清歌冷眼蹙起,嚴肅得不能再嚴肅。就像上場臨戰一樣。
錦和沒想到她會對“神仙散”有所了解,本想敷衍過去,但是被她一問就老老實實地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