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星沙漠 第二章 鷹與綠洲(1 / 2)

她看見一汪湖泊,湖泊藍色的水麵,像沙漠藍色的眼瞳,明動閃爍。圍繞著湖泊,大片大片綠色叢林蓊嵡鬱鬱的生長,成群的鳥兒在湖泊和叢林的上空來回飛梭,即使相去很遠,她甚至也能聽見那些群鳥的鳴叫聲,叢林裏還不時傳出一陣陣類似於古猿或長毛象等女孩從未聽過的野獸的嘶吼聲,令聞者心驚動魄。

女孩仿佛一下子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這片綠洲出現得近乎詭秘,四周的沙丘剛好遮住外來者所有的視線,從周圍任何角度,都不可能窺瞥見這綠洲存在的痕跡,更奇怪的是,那些成千上萬足有幾百米高的沙丘梁山無一例外都隻是圍攏在綠洲的邊際線上,把綠洲映襯得如同凹下去的盆地,隻要一場大風暴,沙丘稍稍挪動它們的腳步,綠洲就會被死亡之海的黃沙浪濤逐漸淹沒,可是,所有的沙丘卻都好像畏懼著某種神秘的看不見的力量,它們並沒有跨越綠洲與沙海分界線半步,反而像是這片綠洲的看護者,讓人難以理解。

她也是在爬上一座異常巨大的沙丘後,才突然看見這片綠洲,好一會兒她還以為它不過是沙漠深處的海市蜃樓,魔神的迷幻戲法,然而事實告訴她這的確是她從有沒見過的新的綠洲,直到她聽見來自於眼前的那片綠洲裏的聲音。

隨著這些生命的嘶吼鳴音,記憶再一次浮現,驚奇興奮中,女孩又拾得許多有關生前的經曆和記憶,前兩天遺忘的很多記憶中竟然有一部分開始逐漸恢複了。她憶起沙織族,那是女孩出生的民族,一個世代守候在沙漠裏的民族,之所以說是守候,是因為沙織族人相信,沙漠是天神對他們的懲罰與救贖,他們過著艱苦而與世隔絕的生活是為了懺悔違背曾與天神許下的承諾,縱然世間的神已經消亡隕滅,他們仍然執著於自己的悔恨,不惜一切。

出生以來,她見過的唯一一片綠洲便是她生活過的那片綠洲,然而那片綠洲的麵積十分狹小,大概隻有眼前這片綠洲麵積的二十分之一,那裏也有植被,但大多是些稀疏低矮的灌木,印象中高大的喬木隻有椰棗樹和胡楊樹,它們零星生長,即使是聚生在河邊的胡楊也從不會形成如此壯觀的叢林,頂多長成一片小林子;綠洲裏的水源是一處叫做祈星泉的小河流,沒有一眼望不到邊的湖泊,事實上,在此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會有湖泊這般廣闊水域的存在,更不用談浩瀚的海洋了;那片綠洲裏也有動物,沙織族人會養一些駱駝、蛇、沙蜥、蠍子和大漠鷹等,駱駝是族人在沙漠裏的運載和交通工具,鷹則是人們用來辨尋方向的生物羅盤,蜥蜴和蠍子等經過訓練倒也能替人們辨識方向,然而它們大多隻是被人們養來泡椰棗酒,據說用蜥蜴、蠍子等泡過的酒有著不錯的藥效,是沙織族的傳統飲料。

站在綠洲邊緣的高大沙丘上,整片綠洲的景色像一個盆地漏鬥彙入眼底。太陽此時已經爬上了晌午的竿頭,火熱毒辣的陽光下,沙漠像一張金色的盤子,綠洲是翠綠的寶石,寶石鑲嵌在金盤的中央,形成了世間絕無僅有的美,荒涼與繁榮,死亡與生機,任何見過這憾人景色的人都不免會感歎到這當真是神手中奇跡的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