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十八載,堪堪才修出旋照。
也難怪師傅常常說我無用,說我愚笨,這樣看來,我竟然無力反駁。
可我轉念一想,鳳九千不知是妖是仙,定然修了不知多少萬年,自然不是我十餘年的修行可以比的,當下心情便緩和了過來。
“嘿,你那什麼毛?能否送我一根?日後若是遇上這類事情,也有辦法傳出訊息不是?”我站起來,同他平視。
他詫異看我,卻沒說什麼,隻將手中托著那隻紙鶴揣在懷中,又從懷中摸出幾根金色羽毛,我暗裏數了數,恰好五根。
“我已在上頭施了術法,你用時隻消渡口靈氣。”他將羽毛遞給我,囑咐道。
我頷首接過,卻對上師傅一張不大好看又麵色陰沉的臉,那表情隻一瞬,那一瞬便隱匿了去。
師傅定然對我這般沒底線,沒誌向的表現十分失望,然而我總也不能將要來的東西再還回去,隻得將羽毛收進了螺貝。
“多謝。”我朝著鳳九千拱手表示感謝,而後坐回地上幹草堆裏,繼續拿手指戳地上那塊泥巴。
“你很無聊?”鳳九千亦蹲下來,問道。他說話時,我嗅到他的氣息,帶著淡淡清香,是花,是梧桐花的淡淡香氣。
從前我隻覺得他身上很香,卻從未認真聞過,今次才發覺,竟然是梧桐的香氣。
轉眼看他,默默頷首。
我確然很無聊,否則也不會拿手戳地上的泥巴。
“覺得這裏很沒意思?”鳳九千再次開口問我。
我第一次覺著,他是個話多的男人,怎的之前沒覺得?從來隻曉得女人話多,今次竟然遇見個話多的男人。
“前日準備的那些桌椅吃食呢?不是放在你的螺貝裏麼?”他提示道。
我眼前一亮,竟然將這茬給忘記了。
半盞茶後,我們在監獄裏安了一張榆木桌子,並三把太師椅,著手衝泡了一壺鐵觀音茶,給師傅和鳳九千一人一杯。
外頭看守的獄卒相視無語,接頭交耳,大抵上是說從沒見過在監獄還這般悠閑的。
記得我還備了些果品同餅餌,現下拿出來,正合適。
“你倒是頗為細心,記得將這些準備周全。”師傅拈起一塊綠豆糕,就著鐵觀音吃了一口。
我嘿嘿一笑,將師傅麵前的茶杯注滿,自滿自得道:“弟子向來細心。”
師傅搖搖頭,不再答話,倒是鳳九千搭了腔:“你自然細心。”這算得上是誇讚麼?可老子怎的聽出了嘲諷之意?
“哼。”我一個冷哼,便轉身對著師傅喝茶,鳳九千啞然,隻得也拿杯子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