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九日(2 / 2)

“你偷窺。”我瞪大眼睛,等待她的回答。她似有沉思,手裏卻不空閑,已將那頁被我撕下的書紙重又修複了回去。

“這四海八荒,怕是鮮少有人不知道。”這是她隨意給我回答。

聽畢,隻覺得腦仁生疼,原來...我們是被所有人偷窺了麼?我正頭疼時,卻聽她繼續道:“從前有一回神魔大戰,鳳王抱著你...不是...嗯...反正大家都看見了。私下打聽便都曉得了...八卦這回事兒,可不止在人間泛濫。”

據宿北所言,我同鳳王的事情,在四海八荒已經傳遍,版本一是我死乞白賴追求鳳王,還追下了凡間。版本二是我自小養著鳳王,便生出了感情,一個天將追求鳳王,還被我私心罰了雷刑,還聽聞那受雷刑的,已經被劈得半死。

聽完宿北的陳訴,我隻分析出一件事情,我同鳳王,似乎從前便情投意合?如何我後頭見著他,還覺得煩躁?莫不是情投意合是假,做戲是真?可在那空室之中...我同他發生的事情...

也罷,見著再仔細感受一番這所謂的情投意合便曉得真假。

“嗯...”宿北發出一個單音,似乎想問些什麼,終於問出口道:“您可有記起些什麼?”她的意思,是我該記起些什麼嗎?

“你甚意思?”我疑惑道。

她伸手摸我的額頭,沉吟片刻後,才語重心長道:“帝君哎...方才我不是給你喝了一小壇子酒麼?”

我頷首,表示我記得那回事兒。

“那酒,是我從酒窖裏頭翻出來的解藥,就是解你先前喝的那些會叫人失去記憶的酒的!本以為九日不會出甚大事兒,現下看來,事情大發了...於是著急尋了解藥,可現下瞧著,似乎並無用處。”她說話時,滿麵愧色,話畢便拿一雙眼睛瞧著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原來我忘記從前,是你搞得鬼麼?”我無奈又一拍額頭,隻覺得腦仁更疼了。本來以為是無心,卻不想是人為有意的。她到底給我喝了甚?叫我半點也記不起來從前的事情,給我的解藥又是甚?一點效用也不見,至多隻記起她的名字!

我迫切想要恢複記憶,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方才說,九日,是甚意思?”我方才聽見她提到雖隻九日,這意思,是說效用有九日麼?

“額...今日是您喝下那酒第四日上頭,明個兒,就第五日了。那酒,取了幽冥忘川河裏頭的水做引子,有叫人遺忘的效用,您上回偷喝了三壇子,也就是九日。”她如此同我解釋。卻原來,是我偷喝了那酒麼?

想了一會兒,有月光灑下,篝火幾近熄滅,我想,今日還是先歇息,但願明日,宿北的解藥能夠發揮些效用,哪怕是叫我想起幾句術法的口訣也好啊!

睡夢中,腦子裏頭,全是鳳王的那一張臉,在那布滿紅絲線的空室之中,那張迷亂的臉...我隻但願,但願他同鎮命不要出事,傷了誰都不好。

不管是鳳王被砍上幾刀,還是鎮命被燒光了皮毛,我都不能接受。倘若真真出了這事情,我要如何自處?他日我恢複記憶,又要如何麵對?宿北那摻了忘川水的酒,真真叫人頭疼,她的那不靠譜的解藥,更叫人頭疼。

這世上,有兩種人不能傷害,一是自己的愛人,二是朋友的愛人 ,鳳王是前者,鎮命是後者。卻都被我傷害,我大抵猜得出我為何要偷喝那酒了,許是一心想要逃避,又或者是真真想要忘記。空白的過去,雖然叫人心生恐懼,有時候,卻也是一種福氣,遺忘的福氣。

我一心覺著自己對月沉有愧,又覺著不該同鎮命有牽連,可我,終究還是同他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究竟是我自己作踐了自己同別人...

“帝君,帝君。”迷迷糊糊之間,聽見有人叫我,是在喚我帝君麼?我果真是同月沉一樣,是個什麼勞什子的帝君麼?喚我的,是宿北,許是天亮了,又或者是她尋到了去塗山的路。

“罷了,讓他睡吧。”又有別人的聲音,這聲音,叫我陌生又熟悉,似乎是...月沉...他是來問罪的麼?怪罪我動了鎮命,怪我...殺了...星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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