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己還是在想著他的,相宜失神的望著自己的手掌心,上邊已經紅了一大塊,不免有些失落,自己下的決心呢?難道就這般脆弱容易瓦解?不,不,她咬了咬牙,她一定要堅持,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
第二日相宜去了甜水胡同,李氏與劉氏見了她過來,很是歡喜:“昨日你打發婆子送了節禮過來,怎麼自己卻不來用飯?”
“林知府喊我過去了。”相宜笑得十分溫柔:“都沒來得及替二舅踐行。”
錢沐晨昨日用過午飯,去錢老太爺那邊拜別以後便動身去京城,春闈迫在眉睫,再不去唯恐就趕不上了。李氏替他準備了些盤纏,打發了兩個長隨跟了過去:“好好護著老爺,不得有半點閃失。”
“二舅今年肯定能金榜題名。”相宜說了幾句恭維話兒,然後便向李氏與劉氏打聽那個繼外祖母錢盧氏的情況。上回過年她去給外祖父拜年,那錢盧氏的眼睛一直隻往自己身上瞄,讚了她的衣裳料子又讚她的發簪,最後不陰不陽的說了幾句:“你母親是個得寵的,東大街上最好的鋪麵都被她得了去。”
相宜當時笑著回複:“還不是外祖父外祖母恩典,要不是哪裏能有這些東西。”
錢盧氏又捉著說了些話,不外乎是珍瓏坊實在是賺錢,現在錢家的鋪子沒有一家比得上珍瓏坊,聽著是在訴苦,可好像又含著些深意。
“我覺得外祖母……”相宜猶豫了一下,還是吞吞吐吐的說出了口:“嘴巴實在厲害,說出話來像刀子一樣,能將人的肉一層層的刮下來。”
李氏與劉氏相互看了看,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相宜,你就別多想了,反正能少去那邊就少去吧,那人可不是善茬。”
兩人從錢家大院搬了出來以後,不用再低頭做小,關著門在家裏說起話來不免放肆了些,對那位年輕的婆婆,兩人早就有了怨言,分家的時候公公隻顧著小兒子,忌憚著大兒子,卻草草將她們兩家打發了出來,更是添了一層怨恨。現在聽著相宜說到錢盧氏,索性就用那人來代替,連個客氣稱呼都沒有了。
相宜聽著兩位舅母異口同聲說錢盧氏的不是,心中也明了,行了一禮站了起來:“相宜知道了,多謝舅母指點。”
錢盧氏那口氣,或許算計上了自己東大街的鋪麵,隻是現兒自己拿著房契與林知府的判詞在手中,她怎麼樣也占不了便宜。相宜想了又想,自己可得好好的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能讓錢盧氏算計了去。
林知府過了幾日便接到了吏部的調令,新的知府過幾日便要來上人了。在他動身之前,林知府送了一份厚禮給相宜。
去年他判案將相宜母親的嫁妝歸還給相宜,順便遞了折子上去,求刑部將前些年在廣陵錯判的那樁案子糾正過來,錢氏的幾戶陪房與兩個貼身丫鬟當時都被流放到西北,判了十五年苦役,既然這案子是錯案,自然要將人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