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雲層,翻卷的浪濤,施虐天地的***間,約瑟夫?吉諾維斯身著一身濕透的黑色西裝逐漸行來。
任由著雨滴滑落臉龐,狂風卷起衣袂翻飛,手上緊握的沙漠之鷹,應和著冷峻如霜的容顏,即便是滿頭的金發在灰暗的天色中也無法給他增添一絲的暖意。
美國黑手黨新一代的實權掌控人,狠酷、毒辣、無情、由鮮血鑄就功勳的黑暗世界的帝王。
慕容瞭蹤從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深深的感覺到他所麵對的,不僅僅隻是一個和他有著留著一部分相同血液的親人。
“吸引我的注意力,再趁著自己的親人放鬆警惕的時候用藥迷昏,對血緣多麼完美的利用和設計。安傑勒斯,是你變得太快了,還是我從來不曾了解過你。”
推開上前阻止他腳步的塞斯,約瑟夫?吉諾維斯一步步的逼近。單憑謝惘逐一個人根本無法帶走緊抱著魚有淚不放的謝羽飛,慕容瞭蹤無奈迎著槍口上前。
他在賭,賭約瑟夫?吉諾維斯不會開槍,無任籌碼是親情,還是殺他無法對老教父交代。
手腕轉動,約瑟夫?吉諾維斯利落的單手退出彈夾並握住,拇指在慕容瞭蹤湛藍色眼眸中緩緩移動,一顆、一顆……退盡子彈。
慕容瞭蹤還未來得及鬆口氣,就被約瑟夫?吉諾維斯一拳打到在地上,口角崩裂,血腥味在嘴中彌散開著。
一腳踩住慕容瞭蹤撐向地麵的手,膝蓋狠狠的砥在腹部,約瑟夫?吉諾維斯拉起慕容瞭蹤的領口道:“你覺得你把魚有淚送走,我就不會奪回來嗎?未免太天真了吧!”
“和謝氏決裂對黑手黨沒有任何的好處。況且魚有淚她愛的隻有謝羽飛,如果你放開魚有淚,我會自動放棄教父之位,到時候你不是更坐的名正言順。”
“閉嘴。”打算慕容瞭蹤的話,約瑟夫?吉諾維斯怒極而笑。“你會要教父之位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嗎?還是你覺得我會在乎一個名正言順?告訴你,黑手黨如果分裂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
“但那……不是你千辛萬苦才重新整合回來的嗎?”
“可是如果他們對我有異心,我要來幹什麼?倒不如順便清理掉。我要的不是黑手黨人數上的壯大,我要的是一支隻唯我是從的黑色軍隊。倒是你,舍得讓黑手黨因你而血流成河嗎?當然前提是,你有本事讓他們為你效力,而不是乘機想要取代吉諾維斯家族的統禦。”
一直冷眼旁觀的亞特拉斯在注意到雲層間一點黑點時,眉頭深深的皺起,略一遲疑後還是推了下試著從神誌混沌的謝羽飛手中抱走的魚有淚的謝惘逐。“你們馬上帶魚有淚離開。”
不想這話卻讓已將忽視的約瑟夫?吉諾維斯的注意,收回即將再次落在慕容瞭蹤臉上的拳頭,約瑟夫?吉諾維斯向跟在身後的塞斯吩咐。
“殺了他。”
塞斯聽到命令立馬拿出***指向亞特拉斯,剛一瞄準亞特拉斯的眉間,還未開槍,自己卻已倒下。
約瑟夫?吉諾維斯詫異一看到亞特拉斯的雙眼,就發覺心神恍惚,心知不對勁,無奈已是無法挪開身體避開和亞特拉斯對視。
雨幕中的雙眼烏黑,知道是亞特拉斯,可是在視線中卻是線條緩緩變化,定睛一看時,已是拉法葉的雙眸。
清楚拉法葉已死,就算跳入海中沒有死去,也不會在此刻出現在維克多島。握緊手心,想要借助疼痛讓自己清醒,可手剛握緊卻又立馬僵住了。
明明空無一物的手心,約瑟夫?吉諾維斯卻似乎感覺到溫暖的手指。每一根,甚至手指上指甲的輪廓都是那麼的清晰。
不是真的,不是!
清醒的一半神誌在聲明著。
那又如何?那是拉法葉在挽著自己的手啊!是她的。
迷離的另一半卻蠱惑著沉迷下去。
“我的約瑟夫哦,你怎麼又不睡了,這麼晚了,該睡了,這樣才能長高。”
“你陪著我好不好,外麵的雷聲老是打個不停,我一個人不敢睡。”
“好好好,那我的約瑟夫要乖乖的睡。”
“嗯,我要快點長高,這樣就能保護拉法葉了。”
……
可是我卻給你最大的傷害——
放棄了去抵抗,約瑟夫?吉諾維斯失去了對身體的主導權倒在了地上,在陷入黑甜的睡夢前看到濺起的水花同時,耳邊似乎聽到了有人用陌生的語言吟唱著神秘的歌謠,那麼像拉法葉的催眠曲。
飄渺歌聲的恍如山水間嬛嬛而舞的風聲,卻又似能空山凝雲般的直撞入心扉,江娥啼了竹,芙蓉泣了露,是悵惘若失、是纏綿悱惻、是情絲百轉的如泣如訴。繾綣哀殤到讓人迷失了任何,甚至是求生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