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帶著藍棉退到了箭射不到的地方,因為他剛剛已經下令隻要他帶了藍棉離開弓箭手就準備射殺藍柳。
可是現在他後悔了,不過他必須帶藍棉離開。
因為藍棉曾經給大汗送了一個女子,而那個女子是如今大汗跟前最紅的寵姬。
保不住藍棉的命,他就得陪葬。
剛剛藍棉在他耳邊所說的就是寵姬在大汗麵前哭的梨花帶雨的時候,大汗給自己下的死命令。
藍棉被囚的那一天書信就飛過了寧鳳到了那個寵姬的手中。
如今大汗親自帶兵出征不在塞內,他是南院大王就必須服從大汗一切命令。
不僅僅是主仆,他們還是生死相交的兄弟。
就算大汗為了那害人的紅顏暈頭轉向,他可不能拋棄大汗。
箭雨如狂風一樣刮來,藍柳隻覺得自己被孟啟夢推倒他便重重的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還來不及呼喊,孟啟夢的淚就掉在了藍柳的臉上。
溫熱的液體隨著他的眸子砸在了藍棉的心裏。
“妹妹……應該已經不在了……好好照顧……淺……淺……”
箭雨停了下來,藍柳看著眼前已經閉上雙眼的孟啟夢瞳孔無限的放大。
“主人!”
圍著山穀的人都被砍斷了腦袋,一個個足球般大小的人頭翻滾著從山穀下來。
劍靈一聲怒吼從山穀之上飛身而下,影穆歌和司徒妙信隨後而來。
“這個藏寶圖拿走交給大汗,還有這個交給蝶姬!”
藍棉從懷裏掏出了藏寶圖和一封書信,塞給了蕭峰讓他走。
“你……”
“本宮是走不了了,他們給本宮下了毒就算回去也是死路一條!本宮告訴你,不想你們大汗責怪你最好服從本宮的命令!”
蕭峰看了眼那三個憑空冒出來的男子,再看看被壓在身上的柳郡王不知道是死是活。
再三猶豫之後,拿了藍棉的東西轉身離開了。
劍靈扒開了背上全都是箭的孟啟夢,藍柳渾身都在發抖,抖的不成樣子。
妙信認真檢查藍柳毫發無損之後才抱起她,那一刻把他們三個都嚇傻了,如果今日孟啟夢不在……
不敢想象……為什麼他們那時候不直接殺了那些看守的塞外兵,就不會拖延這麼久才到這山穀之中。
藍柳的臉上都是血跡,好像少了魂魄一般的驚恐。
“沒事的藍藍,沒事的……不要怕,我們都在……”
影穆歌看到一步步走來的藍棉,提起刀就要衝過去劍靈卻把他攔住了。
“你幹什麼,我要殺了這個惡賊!!!”
“讓主人自己動手。”
影穆歌回頭看著劍靈,他說的對,要讓藍柳自己動手。
藍棉一臉的笑意,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一般,她很高興。
不過藍柳沒有死她倒有一些失望。
剛剛還以為她必死無疑呢。
“柳兒,劍給你!”
影穆歌把劍柄往藍柳的手中一放,劍柄卻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柳兒……”
原來親眼看到身邊的人死在自己眼前是這種感覺,這比事後知道真相更加讓人無法接受。
孟啟夢的淚,孟啟夢的血。
還有他閉上眼睛之前絕望的眼神,他沒有找到妹妹……還送上了自己的命。
他救了自己。
孟啟夢依然是那個在地牢之中用自己的身子給她和淺淺保存食物的大哥哥。
依然是那個身子裏透著安穩的大哥哥。
可是,為什麼……現在的他身體那麼冰涼,他的背上為什麼有那麼多的箭。
“妙信……我要怎麼跟淺淺交代……怎麼辦……”
緊緊抱著的人兒終於有了反應,妙信把藍柳退到了跟前用手擦拭她滿臉的血痕。
“孟啟夢隻是睡著了,我們帶他回去給鬼醫看!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雖然知道妙信是在騙自己,藍柳卻寧願相信這是真的。
“鬼醫……對,我怎麼把鬼醫都給忘了,靈兒,快點,咱們一起把孟大哥搬出去,咱們回寧鳳……”
“好……都依你。”
妙信扶起藍柳,影穆歌幫劍靈將孟啟夢的屍體伏在了背上。
藍柳就像沒有看見藍棉一般的和她擦肩而過。
“你們以為,你們還走得了嗎?”
“什麼意思?”
影穆歌冷冷回答,回頭看著那個已經麵目全非的惡心之人。
“知不知道……這世間有一種東西,叫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