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去自首的那天早上江北辰還沉浸在睡夢當中,她悄悄的起身拿過一旁幹透的衣服換上,打算離開。江北辰側身對著楚晗,她能清晰的看見他濃密的睫毛聽見他穩重均勻的呼吸。一切平靜的就像一對夫妻普通的清晨。
楚晗跪在床邊帶著眷戀和不舍看江北辰良久,她仔細的回想自己究竟愛了他多久呢?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可能是三歲江北辰牽起她的手的那個夏天;可能是九歲她偷看他在窗邊不斷練琴的那個冬日;可能是十六歲時她站在院子門外看著他帶著一幫朋友打球歸來的午後;亦或者是自己得知他要出國時無數個徘徊在池塘邊的夜晚。
楚晗想,不管從什麼時候開始,眼前這個男子是自己如何都不願意見到他受到任何磨難的。好像他江北辰從來都是盛氣淩人乖張而充滿戾氣的。
那是貫穿了楚晗全部青春歲月的人啊。在她不懂愛情的時候他以強硬的姿態闖入她的人生,在她初遇愛情的時候他給了她全部的希望和盛寵,在她意冷心灰對愛情絕望的時候他又不惜一切代價把自己留在身邊。如今在這樣一個時候,楚晗是不忍心看著他為了自己或者別人的某種過失去麵對失敗的。因為江北辰,從來都是驕傲的。
楚晗默默的閉了閉眼,伸出手指在男子的臉上輕輕的描繪著他的輪廓。江北辰,你所有的麻煩,這次換我給你解決。
"楚小姐,您要出去嗎?"守在辦公室門外的秘書見到楚晗禮貌的問道。
楚晗忍著心中巨大的悲拗不禁攥緊了手指。"我回去拿一些東西,江總還在休息別吵醒他。"
"好的。"秘書頷首恭敬的答道。
三十三層外的天啊,原本是雨後的晴天竟然又陰沉了起來,淅淅瀝瀝的下起雨。
楚晗拿著自己剛剛從醫院買來的藥,伸手攔了一輛車。"去市局。"
她一隻手慢慢擱置在自己的小腹上,不禁心中喃喃自語。寶寶,你會理解媽媽的對嗎?堅強一點陪媽媽渡過這段最艱難的時光吧。。。我和你一樣很愛爸爸。。。
遠在世廑三十三層休息室裏安睡的江北辰,忽然驚醒。
床邊果然如他所想,空無一人。就連餘溫都不曾有。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的江北辰赤腳走到門外問一直守在這兒秘書。"她人呢?"
秘書見老板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便知事情不好,低著頭老老實實的回,"楚小姐說回去拿些東西叫我別吵醒您。"
"誰讓她走的!"江北辰皺眉吼道,那種不好的預感強烈的不像話。
秘書低頭不敢說話,隻能被屋裏的低氣壓折磨的快要崩潰。
這時電梯忽然"叮"的一聲,沈為弈步履匆匆的走了過來,對著秘書一揮手"你先下去。"待秘書興高采烈心有戚戚的離開,他才深吸一口氣走到江北辰身邊,說出這個被自己視為死刑的消息。
"就在剛剛,楚晗去市局自首把世廑所有抄襲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現在那邊已經走程序調查了。"
江北辰隻感覺自己腦子裏轟的一聲讓他全身僵在原地,他最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江北辰窩在書房裏遲遲沒有聲音,喬皖在外麵叫了半天門也不給開,急得她是在屋外團團轉。
一旁的江父朝著緊閉的房門瞄了一眼,繼續練他的字。
喬皖焦急的走過來一把拿走江父的硯台,"你倒是想想辦法啊,這事兒該怎麼弄啊?"
江父不滿的從喬皖手裏奪過滴水墨盤繼續寫著沒完的心經,不緊不慢的回道,"我想什麼辦法?這個節骨眼兒我稍有點動作有多少人盯著我你不知道?你這個兒子啊,做事兒太過急躁直接,從不給人留什麼餘地。今天這種情況也是他自找!"
喬皖一個婦道人家自然是在男人的權貴爭奪與女人的母性光輝理所當然的選擇了後者。她現在滿心都是為了兒子擔憂,哪裏聽得江振國跟她講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