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等你,等你——傲猛地從淺眠中驚醒,蹙了眉頭,最近總是反反複複地做這個夢,裏麵有她的聲音,和那令自己心房都隨之戰栗的話語,這究竟是因為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因為——有什麼事情即將出了自己計劃的圈子麼?預感不那麼好起來。
“爺,前方快報,驍勇將軍輕敵誤入埋伏被俘,樸軍正在我軍陣前叫陣,措辭惡劣,幾番謾罵,甚至還說……”德安猛地刹住了口。
“說什麼?”火盆子裏的火晃亮了傲涼涼的眸子,抵著眉心的手緩緩蜷縮了起來,貌似慵懶的臉色卻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懼感。
“說,說爺的女人孩子都在他們將軍手上,讓您……”德安頓了一下,“讓您親自過去一趟,否則,就讓您等著給她們收屍!”
傲眼神一晃,冷哼出聲,“告訴他們,本太子準時赴約!”
“爺,您這是——如今事情真偽尚不知曉,您這麼貿然……”德安顯然是一怔,急忙說道。
“不要說了!”傲冷冷地伸出手製止了德安要說下去的話。
德安臉上一愣,垂了頭,默然站在一旁,隻是看著傲不斷曲張著右手,琢磨不透的表情讓德安覺得事情不那麼簡單,不禁眉頭蹙了起來。
火把尚在肆虐的燃燒,馬蹄聲音卻是驚顫了一幹守夜的士兵,時辰不早,天色卻依舊昏暗,還帶著濃重的大霧,讓士兵們個個濕了一身鎧甲,原本晃亮的色澤暗了下去。
濕痕在傲的臉側烙下了散發的痕跡。
眸子陰翳了一片迷蒙的視線,下的霧氣濃重了他身上的寒氣。
“你終於來了!”來人緩緩走出了霧氣的模糊,卻依舊保持了兩米的距離,看不清臉麵,卻可以清晰地看見來人的體型輪廓,更清晰地聽見了來人熟悉的嗓音。
“常榮,哼,果真是你!”傲眸子一緊。
“爺還記得奴才?”常榮自嘲著,“可惜再見,奴才卻是另有其主。”
傲的臉色死鐵,賢貴妃的離間計果然生效了,非但除去了自己的一隻臂膀,還讓他明珠暗投轉而成為自己的死敵,這招真狠!
“師出同門,如今卻是反目成仇,常榮,你的抉擇,有沒有後悔過!”傲冷冷的聲音透過冰涼的霧氣穿過常榮的耳膜,讓他鐵錚錚的心也是一個猛地下沉,“隻為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女人,你對得起常家軍幾世建立起的忠心麼?”
之所以親征,傲也在試圖挽回這個昔日的得力幹將。
“爺再說這些,是不是太晚了!”常榮握緊的拳頭顫顫有聲,“爺答應過奴才,一定保住她的,結果——嗬,奴才見了她還要喚她聲七皇妃!”
傲的臉沉入深潭,“至少她還活著!”聲音清冷,與其守情而死,他不覺得讓她嫁給老七為妃有什麼過錯。
“是,她是活著,但是奴才卻是死了心,當奴才得勝而歸卻聽見手下說,是您將她拱手送出,奴才自問一生忠心耿耿,事到如今卻是連個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哈哈,哈哈——”常榮一臉淒苦,“爺怎麼能明白?”你們都是無心之人,怎麼會懂?
“我懂!”傲聲音涼涼,卻沒有冰封,轉而又冰了口吻,“常榮,這是最後一次!”
“龍太子,常榮不送!”常榮自然明白傲的意思,一聲龍太子已經將他的心劃到了揚鑣,傲凝固了眸子,冷寒,心裏再明白不過。
“很好,鬼梟將軍,戰場上,我不再留手!”
“太子爺,盡管放馬過來吧,我鬼梟等著!”常榮一臉沉肅。來吧,讓我看看主子你真正的實力吧。都說他常榮是龍王朝的常勝將軍,又有誰知道,這個太子爺才是真正得到師傅的真傳,自己對上他,勝算幾何?
傲冷冷地轉身,不再對他留情麵,兩人各自翻身上馬,逆向而行,馬蹄聲剛起,傲卻聽見了常榮的聲音,“太子爺,如果你的女人在別人手上,你會怎麼辦?”
“殺了他!”再奪回她!傲的聲音停留在胸口。
常榮昂立在馬身上,直到傲和他的坐騎消失殆盡,才收起韁繩,打馬回頭,這一去,他常榮將不再是龍王朝的常勝將軍,更不是太子軍的陣中柱,也不是常家軍和常門幾世的希望,這一次,他要為自己活一次,堵上了一切!
看著被囚禁在軍帳中的女人,常榮皺了眉頭,卻沒有出聲。
“我認識你!”鳳兒緩緩抬起了頭,異常地平靜,緩緩掃視了四周一眼,“隻可惜這裏少了些消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