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住關不住麼?
傲冷笑在心。身影走過陰影,影子不見,穿過陰影,影子重現,擴大拉長甚至折曲烙印在了牆麵上。讓鳳兒黯然的眼睛有些顫抖。
“主子,地上涼,您還是……”小茗歎了口氣。
“小茗,帶我去看看旻兒吧!”鳳兒聲音宛若瞬間枯萎般憔悴不堪,讓小茗心痛不已。
“主子——”小茗沒來由的覺得恐慌起來,“小公子在太子妃院裏頭,爺命令禁止任何人靠近的,況且,況且這個時候,小公子該是喝過奶午睡了。”
“是麼?”鳳兒緩緩地爬了起來,臉色模糊地讓小茗猛地一怔,“那我自己去看看!”
“誒,主子,主子——”小茗猛地回過神來,卻拉不住鳳兒瘋狂跑出去的身子,看著手上抓住她衣角而留下的印記,小茗心中的恐慌愈發地擴散開來,並且越來越讓小茗的心往下掉。
難道主子她想?
小茗一張臉慘白得發慌。
蜿蜒的長廊上那鮮紅的廊柱根根閃過鳳兒的身邊,映襯著她飄開的白裙,異常蒼白,綻放的群尾荒涼得似那四散落瓣的白菊,在涼風中哀泣了冰涼的淚珠。
當瑤琴一臉慘白弓著身子趴在憑欄上幹嘔不止的時候,隔著雨池,她看見了對麵的鳳兒,她在風中揚起了黑發飛起了裙擺,閃目到宛若滑過天際掃過豔尾的白鳳。
“即使是隻鳳凰又如何?落水的鳳凰還不如雞呢!”
瑤琴耳邊滑過昔日那些女人的嘲諷,今昔猶在。
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瑤琴的眼神裏帶著深深的恐懼和痛恨。滿腦子裏都是傲的殘忍和冷血。
當她做錯事,或者是令他不稱心的時候,她就會被帶到那漆黑的屋子,聽著裏麵的女人在痛苦的呻*吟著,看著她在地上扭曲著身子,宛若受傷的蛇類緩慢而又痛苦地爬行,每一次聽到她那身體摩挲地麵的聲音的時候,瑤琴都戰栗不止。
三個月前,她被從戰場上押了回來。
而那次,賢貴妃對此事居然默然不語。原因就是因為她,傲險些喪命。
所以,恐怖罩在了她的頭頂。
她眼睜睜地看著,傲讓人將雅茹拖了下去,因為她是太子妃,是賢貴妃的侄女,是禦賜的公主,傲盡管可以拿她如何,卻依舊對她手下留情了,隻是這手下留情的結果便是,讓她的第一丫鬟加倍替罪。
加倍替罪?
當瑤琴聽到這個詞兒的時候,她的腦子一空,身子軟了下去,宛若木頭人般被扶著走著,穿過小門,走過暗院,下了陡得令人膽寒地寒梯,一步步步入那聳人的府上地獄,看著那昏黃的火把架在牆上,照出了上麵斑駁的血跡,照出了個個令人毛骨的刑具,聞著那常年累月使用下來的陳舊卻光亮的鐵器腥味,聽著讓人心髒倍受擠壓的哀嚎,看著不成人樣的影子隔著屏風在自己眼前晃著,擺著,動著,破敗的模樣,宛若那被自己殘酷折磨的人偶。
人偶?他們要像自己詛咒鳳兒紮人偶般地折磨雅茹麼?
瑤琴如遭雷擊,身子瞬間僵直,嘴唇哆嗦著合不住了。
一片粉白的臉上冰冰涼涼地留下了兩條晶瑩。
“不……不……”痛苦之聲壓抑在喉管發出了沙啞難聞的聲音,瑤琴近乎失控地瘋狂地捂著眼睛搖著頭掙脫開了兩旁人的束縛跑了出去,跑出了,那被血腥腐蝕的空氣,靠著廊子滑下了身子,淚水不遏。
她是造了什麼孽?
他居然要這般折磨她?
不去想,腦子裏卻時刻閃爍著,地牢裏那受著折磨欲死不能的雅茹伸出顫抖的手,求自己,求自己讓她解脫的模樣。
而雅茹的身後卻是根根陰森森的銀針,銀白得近乎透亮,寒冷得近乎成冰,一根一根,一根一根,近乎折磨得緩緩被釘入了她的肉體,伴隨著她痛苦的哀嚎,穿透了骨頭,讓那雙腿在一陣陣痛苦之聲中成了魚尾,不見血的痛苦,掙紮不得。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再也看不下去了,除了瘋狂地跑出去,她還能怎麼辦?
捂嘴嗚咽有聲,哭泣讓她顫抖了雙肩,堅強倔強在瞬間風化,再也不成堅硬磐石,隻有指縫可流的軟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