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鳳兒猛地抬起了頭。
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他的表情,但是她卻聽見了他的心在猛烈地敲打著什麼,那狂猛如同鼓點的聲音,讓鳳兒在瞬間便感受到了他那出乎自己所想的心跳,原來他的心跳也可以這麼瘋狂。可是她聽不清,也聽不明白,但是她的心卻跟著一陣一陣的顫動,隨著他心跳的節奏,快速的伸縮再放開,放開再收縮,恍如鍾撞,凶猛而又沉重。
“聽見了麼?這是為你而跳。”傲的下巴抵住了她的額頭,抵住了那蹙起的眉峰,緩緩揉和著,舒緩著,直到她不再蹙眉,不再疑問,他才緩緩鬆開了她,口氣宛如那帶著清涼薄荷顆粒的空氣,讓鳳兒的心在瞬間便大開敞門,狂吸猛進,仿佛饑餓了許多年突然得到了天賜美食,又如幹涸了千年猛地受到了甘露的垂憐,一切都變得讓她不敢相信起來。
“你說什麼?”鳳兒覺得眼前一片濕潤,不敢置信地近乎要扯住自己的耳朵,雖然知道他不是個會情話綿綿的男人,但是她卻近乎饑渴般期待著他的柔情密語,“你能再說一遍麼,就一次,就一次好麼?”
是激動?還是什麼,反正鳳兒的腦子不受控製了,手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胳膊,幾乎扣進他的臂膀。
也許是走出了一時的情動,也許是傲猛地意識到這個時候的自己已然不是往常的自己了,這種將自己的麵具徹底掀掉的恐懼感讓他在瞬間選擇了逃避她的bi問,更選擇了用以往那般殘忍的口吻去回應她,“原來你也一樣,都是喜歡甜言蜜語的女人。”
傲的手隨著他冰涼的聲音一起離她越來越遠,讓鳳兒那僵直發怵的身子有了哀傷的感覺,當真是海市蜃樓麼?還是她出現幻聽了?亦或是腦子夢遊了不中用了?隻是,眼睛縱然不行了,難道連耳朵也會出岔子?
鳳兒的貝齒毫不憐惜地死死咬住了下唇,她不想開口證實,也不想再碰釘子,更不想讓自己的自作多情暴露得更多,她是矛盾的,狼狽的,但是在他的麵前,她卻不知為何總會不由自主地去選擇掩飾和躲避,用倔強用冷漠用漠視用疏遠甚至用傷害!
“等等……”鳳兒覺得自己的耳朵異常的敏感,她聽見了他那異常輕的腳步聲正在漸漸遠離自己,不禁叫了出來,可是聲音一出,她卻瑟縮了,不知該如何開口,又該說些什麼,“爺,爺來奴婢這兒,不會沒有事兒吧?”
“隻要你活著,就沒事!”傲的口氣生冷,不似一般的生遠,讓鳳兒的腦子一空,不知作何反應。
“好好活著,你要是受傷了……”鳳兒屏息等著他的後話。
“這些年的囚養就——可惜了!”傲似乎停頓了許久才接上前麵那句令人緊張的半截話,隻是這段跨越兩人心弦的話,卻讓鳳兒在吊起心髒不敢鬆下一刹的緊繃中轟然繃斷了弦。
嗡嗡作響,震得鳳兒的腦子發怵。
“爺當真是無情麼?”鳳兒的聲音關在了牙縫間,可是她依舊聽出了幻音:好好活著,你若是有個什麼,讓我如何一人活下去?
卡啦一聲……
門扉大開,夕陽竄進,光線曖昧,溫度依舊帶著午後殘留下來的熾熱,隻是此刻的屋子裏去似寒冰,呼呼生冷。
“爺這是怎麼了?”小茗看著傲一臉冷漠地從屋子裏出了來,腳不打轉,直接走掉了,這才跨進門檻,看著鳳兒似有落寞的臉色,心裏也是明白了三分,八層是主子又跟爺鬧別扭了,心裏低歎一聲,小茗上前扶住了鳳兒,“奴婢剛昨日去了前院,卻看見出出入入的大夫都快把前院給淹了,但凡京城裏有名氣的大夫,都來了太子府,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小茗貌似無意地閑話道,卻換來鳳兒神色不明的緩緩轉過了頭,看向小茗的眼神依舊無神,她是根據聲音的方向才朝自己看過來的吧,小茗的心愈發的苦澀,扶著鳳兒就近坐在了床前的躺椅上。
咕嚕咕嚕地倒水聲音喚醒了鳳兒忡怔地表情。
“主子還是先喝些水吧!”杯子的冰潤觸碰到了鳳兒反應有些慢的手,因為看不見,鳳兒小心地握住了小茗遞過來的杯子。
冰涼的茶水在鳳兒發幹的口腔掃除了一片片幹旱,有些枯燥的心肺似乎也跟著一起水潤了起來。
小茗見鳳兒有些緩和了臉色,便接過空杯子又倒了一杯給她,並接著話頭說道,“雖然太子府上有些個大夫也不稀奇,但是這段時間是特別的多,奴婢心裏也是疑惑,便上前詢問了番,碰巧趕上德侍,德侍說是,爺讓人招來的,至於為什麼招來這些個大夫,德侍也沒有告訴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