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傲霸道,容不得她有一絲的背叛,而你又有多少時候是沒有背叛她欺騙她的?相較於此,我想,我是好多了。
這句話如同那沉河之石,重重地壓著傲的胸膛,他不想承認,卻無法不去承認,猛地覺得胸膛裏一陣沸騰,喉管內一陣火熱的腥味,突地,一口烏黑的毒血衝出了他的牙關,落在了地上,烙上了濃黑的印跡。
傲張開的眸子在冷然地時候居然帶上了一絲惱怒,“你有什麼目的?”當他在*毒的時候,玄的話卻氣得他險些叉了氣,若是氣血攻心,十有八九,他就魂飛九天了。
玄卻是清淡一笑,緩緩轉動著輪子,木頭那幹涸的身軀帶著不受重荷的聲音。就在他緩緩將臉轉過來的瞬間,傲的眸子卻是微微一怔,不過月餘不見,他卻是老了十歲。
“沒有哪個男人能夠承認自己無能的,你,也包括我。”玄擺放在自己雙膝上的手緩緩蜷縮了起來,“但是現在我卻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廢人。你知道的,我有多麼不甘心,一夜之間,白發頓生,年老十歲,這筆賬該怎麼算?”
“那是你的事。”
“是呀,是我的事,是我應得的。一個男人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再自私也無過。你敢說你沒有自私過麼?”
“鳳兒是我的女人。”傲幾乎冷吼出來。
“又如何?誰有本事,就能坐穩天下,同樣誰有本事,就能得到自己喜歡的女人。”
“你……”傲冷哼出聲,“現在我可以不費摧毀之力就殺了你!”
“是呀,對於一個被廢了功夫,又丟了雙腿的男人,你是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其殺了。”玄的聲音瞬間幽沉,“不過不是今天。因為,你是不會出手的。”
“不可能!”傲猛地站起了身,“放過你是我最大的敗筆,你以為你還可以逃過第二次麼?”
“那麼請你告訴我,我為什麼在你的眼裏就罪該萬死?”玄突然問了這麼句話,肯定有其目的。
傲沉了眉,似有尋思,卻依舊一臉寒冰,“不管是誰,都不能對抗我。”
“那麼請你現在就動手吧!”玄冷然地閉上了眼睛,聲音黯沉不見穀底。
傲的手上卻是微微一怔,但是那伸出的要扼殺生命的魔爪又豈有收回的道理。
隻是,千算萬算,傲他遺漏了一個人,那就是鳳兒。
“住手!”當她大喝出聲的時候,傲的手出現了指關節爆裂的聲音。
“可惡!”傲懊惱的收回了手,“女人,你過來。”
鳳兒的眸子不斷地下沉,直到被淹沒,她的身子動了,卻不是走向傲,當她的手觸碰到那輪椅扶手的刹那,傲的世界瞬間暴雨如注,狂風肆虐,*迫他眸子頓生黑暗,恨不得摧殘了整個天下。
緩緩推著玄,鳳兒的眸子被掩蓋在了過長的額發之下,看不清,也看不透。
“是我請鳳兒上山來陪陪我這個廢人看雪景的。”玄臉色淡然地解釋道,卻換來傲一臉的陰沉。
鳳兒至始至終沒有看傲一眼,口氣冷生,“我又不認識他,跟他解釋什麼?”
一句話將傲的世界大亂,他的拳頭在袖子下震動轟鳴,想要殺人的衝動讓他的雙眼紅了一片血絲,恐怖地嗜殺之氣籠罩了他整個人身,不可抑製的鮮血頓湧而出,瞬間濕透了他的衣衫,在胸口留下一片濕透的痕跡。
寒風透過被擊破的門扉呼呼地席卷著整件佛堂,燭火在風中顫顫巍巍,傲的鼻息在風中卻愈發驚濤駭浪,鳳兒的臉是冰的,手是冰的,心是冰的,但沒有麻木的鼻子卻依舊能夠聞到到那無法忽略的帶血的鐵鏽味。
“女人,再說一次,你過來!”傲的容忍底線在心裏一陣陣被猛烈地撞擊著,倘若崩斷,那將是天翻地覆的黑暗和恐怖。
“不要叫我女人!”鳳兒憤然轉過臉,沒有束起的發旋轉出了漂亮的發尾,宛如鳳尾般瑩瑩玉輝,“我不是誰的女人,不認識的人,請不要對我亂吼亂叫,你這樣隻會讓人更加討厭。”說完,鳳兒一咬牙,推著椅被,口氣煞是溫和地對著玄說道,“玄,我推你出去吧,今晚的雪下得尤其的漂亮。”
玄淡然一笑,手緩緩撫上了鳳兒冰涼的手背,口氣溫和,“好。”他的心卻在抖了,鳳兒雖然口口聲聲地要與傲劃清界限,但結果,她那控製不住發涼發抖的手卻暴露了她的內心,此刻,玄的心徹底的涼了,即使她知道了傲的殘酷和欺騙,麵上痛恨她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內心對他依舊保留著最初的情,並且沒有淡薄過,這樣,自己還有什麼可以爭取的理由和空間麼?恐怕自己早就失去了戰場了。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上,他早就已經敗得一塌糊塗一無所有了。苦,蓋過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