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持遠深愛著洛錦兒,因此雖然沒時間過來看看,但對洛家一族都極其上心,逢年過節都會送錢送禮來,數額還不小,洛錦兒的哥哥洛允德成婚時做為隨禮還送了一套大院子。
也就是這泰安鎮裏極少數的豪宅了。
蘇掩站在那極其風光的大院子門口,門框上的匾額還寫著筆鋒淩厲的“洛府”二字,微微伸了個懶腰,好在傷口有流雲配的藥,好得極快,現在伸個懶腰已經沒多大問題了。
這便回頭向抬著洛武的那些路人們道:“多謝各位叔伯兄弟幫我把人抬回來,丟在這也就是了,避免他家找你們的麻煩,你們這就走吧。”
那些路人哪敢走,生怕自己一走那洛氏一家都找這小姑娘的麻煩,雖然那隨從看著是有些能耐的人,到底人數多了會有氣勢些。
於是便有抬著洛武的人出聲道:“姑娘,我們就不走了,人數多點看著有氣勢。”
她便微微一笑:“好,那就隨你們了。”說罷回頭,抬腳對著那光鮮亮麗的門就是一腳狠踹。
裏麵的人被驚了一下,隨即掐著水桶腰就罵起了街:“哪個不長眼的賤人不要命了!別讓老娘抓著了,把你那命根子剁下來過酒!”
蘇掩被那震天的尖利女聲刺得耳朵生疼,可真是人未到聲先至了,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耳朵。
這才眯了眯眼朝裏看去,見裏頭有個一身寶藍色錦衣配大紅色掐花襖子的婦人,挽了個元寶髻,頭上雜七雜八插了不下十支金釵,十指都戴著金戒指,臉上抹著厚厚一層白脂粉,塗著鮮豔的紅口脂,雙頰更是用胭脂花了一個圈。
蘇掩倒吸了一口涼氣,嘴角顫了顫,這哪是人啊,公**這是。
隨即,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蕭離疏隔著十七八尺遠,就被她身上的脂粉味衝得鼻子發癢難受,連忙後退了一步抱緊了自家阿掩。
她不抹那些脂粉,聞著舒服。
盧氏聽她這一聲嘲笑,哪還能忍,立馬就丟了手裏擇菜的籃子,掐著腰怒道:“誰家養的賤人蹄子?還沒到三月裏就發騷發到我家門口來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她眼見著盧氏衝過來了,立馬往旁邊一讓,露出身後被眾人七手八腳抬著的神誌不清的洛武,不僅是神誌不清,胸前還帶著一灘血,顯然是被人給揍了。
盧氏本來是奔著蘇掩來的,一見寶貝兒子傷成這樣,借著勢就越過她直接撲到了洛武身上,她噸位太重,這一撲抬著洛武的幾個人都是一蹲,顯然是承受不了她的體重。
“我的兒啊!娘的心肝肉啊!誰把你打成這樣啊!娘活刮了他!”盧氏哭的妝都花了,白紅相間,活像是在臉上頂了個上口愛草莓味甜筒,又嚇了蘇掩一大跳。
不對,這樣說的話上口愛的草莓味甜筒估計要哭了。
盧氏回頭和鬼魅似的,滿臉陰狠盯著蘇掩看:“街邊賣的娼妓蹄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我阿武成了這樣,我非要把你扒光了丟街上給男人睡!”
蘇掩被嚇了一跳,磨了磨牙,嘀咕了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子”,還沒開口,就見身後蕭離疏捏著拳頭咯咯直響,探出身來:“本……我看,果然是欠教育。”說罷就從腰間抽出長鞭來,一點沒留情麵,徑直向盧氏而去。
想起這盧氏的種種怒罵,蘇掩也不攔著了,往後讓了一步,順便揮手指了指那些抬著洛武的路人們:“把他丟那吧,走遠點別被誤傷了。”
說罷抱著雙臂,倚著牆看起了戲。
盧氏厲聲尖叫著:“你試試!當朝宰相還得叫我一聲嫂子呢!你敢碰我一下……”
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蕭離疏的鞭子給打斷了。
叫你嫂子?
開玩笑,蘇持遠見他還得跪著呢。
蘇掩打了個哈欠,見盧氏被蕭離疏的鞭子打得皮開肉綻吱哇亂叫的,更像是隻公雞了,頓時覺得解氣萬分,便招了招手,粲然一笑:“阿疏,好歹我要叫她一聲舅媽,你給我留條命也就是了。”
蕭離疏抽空回頭向她點了點頭,留命是吧,意思是怎麼狠怎麼來唄,不死就行,因此又是幾鞭下去,盧氏便沒了聲息,和洛武軟倒成了一片。
“真不爽。”蕭離疏丟了手裏的鞭子,嫌髒,回頭問道,“我可以殺了他們嗎?”
“我還有用呢,不能殺。”
蕭離疏“哦”了一聲,依然滿臉不爽,盯著腳下的鞭子,隨時有撿起來下死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