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楊潛伸手想要抓住女子,身子卻被一團白霧托起,向著西南飛遠。
同時被白霧托起的,還有遠處一名正在向這邊跑來的少女,看上去十六七歲的樣子,她的手上,還抱著一把劍。
剛才看到楊潛即將遇害時,小蘭便持劍跑來,但終究是距離太遠了,此時連一半都沒跑到。
楊潛咬牙,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眼中淚水汩汩而落,將臉上血汙衝出兩條溝壑。他恨,恨這蒼雲宗所有背叛之人。恨那當年暗算他雙親之人。他最恨的,卻是自己。他恨自己無能,六年淬體,幾無進展。
女子噴出一口鮮血,卻是自己強行施法,牽動了體內傷患。然而女子卻並不在意,最後望了一眼遠去的二人:“不要哭,潛兒。你之所想,為娘明白。我不知你為何淬體不成,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出原因。最後,潛兒,你將來莫要如我一樣。若要報仇,無須理由!去吧……”
“好一個無需理由!”一個渾厚的男聲將女子話語打斷,正是蒼雲宗宗主嚴洛,“莫丹,老夫當年將你母子二人留下,已然仁至義盡。沒想到你不但不知恩圖報,反而出手滅殺老夫外孫李執事!於公於私,都留你不得!”
莫丹冷笑:“留我母子?若非你貪圖我夫妻所學秘法強行將我留下,我母子早已離去。今日,我將讓你與我一樣永失輪回!”
莫丹說完,再不廢話,雙手掐訣之勢一頓,周身轟的燃起熊熊烈焰。整個西門外宗頓時湮沒在一片可熔金礫石的火海當中。
莫丹身影在火海中漸漸脹大,如同煙霧一般飄渺不定,橫亙於來人與楊潛所逃方向之間。
“本聖十四歲淬體,十五歲六識,十七歲洞明突破,九十三歲成就五元涅槃,隨我夫君征戰無數,可憾未及涅槃圓滿卻告止步。如今,卻是最後一次了……”
莫丹雙臂張開,身下所燃魂火,帶著滔天熱浪與無盡怨恨,向來臨的五人鋪天蓋地而去。
嚴洛雙目微眯,早在莫丹燃燒魂體伊始,他便試圖激發烙印於莫丹體內的禁製,然而由於魂體燃燒的緣故,禁製已經失效。更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在自己常年慢性毒藥侵蝕下,早已油盡燈枯的莫丹,燃燒魂體時竟然還有這般威勢。心中不敢小覷,口中卻是譏諷道:“燃燒魂體?你還當老夫是當年的三元涅槃不成?左右護法,二位長老,布陣!”
與嚴洛一同到來的四人聞言,麵色一肅,當即各就其位,指動如風,形成一道道殘影。隻是兩個呼吸,一個巨大的八角光幕頓時出現,將莫丹魂火一縷不剩盡皆罩住。嚴洛更是立於其上,一指點向陣法,一指按在眉心,激發出自身全部修為之力,維持陣法封印。
莫丹虛影慘笑中,漸漸消散。
“潛兒,為娘……盡力了……”
就在莫丹魂火被陣法封印的一瞬,楊潛與小蘭二人身下的白色霧團也一並消失,二人落在一處亭台不遠處。亭台旁邊,則是蒼雲宗一處禁地所在——碧幽寒潭。
此處寒潭早在蒼雲宗出現以前便已存在,可數百年來卻無一人知曉潭下麵貌。原因隻有一個,潭水實在太過冰寒。也正因此,寒潭被蒼雲宗列為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