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之道,距離現在的我太過遙遠。不論什麼道,都要一步一步的走。而我現在應當追尋的道……”
想著想著,楊潛眼前開始有了恍惚。
“潛兒,我與你娘要外出一陣,這段時間你莫要調皮,好好聽嚴洛長老的話。”
男子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一身清袍之上,是一張果決剛毅的俊逸麵龐。那是楊潛的父親。對於父親,年幼的楊潛印象模糊,但他永遠記得,那一去後,父親再未歸來。
“潛兒,淬體之事莫要太過急躁。”莫丹看著浸泡在木桶當中,痛得小臉煞白,渾身顫抖不已卻仍舊堅持不吭一聲的楊潛,痛惜勸慰的同時劇烈咳嗽起來,溫血沾襟。
“這套武技,名為沉淵手。專攻對手下路。是楊家祖上傳下的武技,出其不意中施展,可以不懼尋常同階修士。”凜凜嚴冬的夜晚,身體狀況每況愈下的莫丹,打出一套如同潛龍穿海一般的武技。已經十四五歲的楊潛和小蘭站在一旁,目不轉睛的將一招一式記在腦海。
“楊潛,我今天進入六識了,幹娘送了我一把好漂亮的寶劍。楊潛,等我將來修行有成,一定能幫你查出無法淬體的原因。等到那時候,我們就像幹爹幹娘那樣,成為名鎮一方的雙修道侶可好?”小蘭湊到因為修煉武技而筋疲力盡的楊潛耳邊,輕輕的說道。
“娘,嚴飛他們汙蔑小蘭是你與外門秦老的……孩兒無能,數年淬體,毫無進展。否則豈能容嚴飛那些人如此猖狂的胡言亂語!”楊潛右邊眉角腫起老高,顯然是被人毆打所致。
“潛兒,我相信你終有一日能夠成為修士。為娘能感覺到,自己已經時日不多……我唯一能做的,是將我畢生的修行感悟傳於你……”
“我的兒子,沒有人可以欺侮!”
……
往事一幕幕在楊潛眼前幻化。嚴飛一眾紈絝的可憎嘴角,莫丹之死,小蘭之亡……
兩行清淚從楊潛臉頰滑落。
一股鬱結在楊潛胸中數年的悲怨與哀思,化作一股奇異的青氣,從楊潛七竅當中鑽出,懸浮於頭頂不散。
“父母之仇,亡友之恨,鑄我修行路標。”
楊潛一指點向前方,霧氣幻化的往昔場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巍峨的淩雲高山,其上一處宗派大門牌匾上寫著“蒼雲宗”。
“寒姬之約,雙子之托,成我修行之道。”
“見母嘔血,我憂;至親亡故,我哀;仇敵之為,我怒;母慈友摯,我思;入道一日,我喜;數年垂死,我恐;雙子之謎,我驚。以此喜、怒、哀、思、憂、恐、驚七情,成我鑄道之基。我之道,是化妖之道!”
又是一指點出。一指之下,一條道路切開迷霧,呈現在楊潛與幻化的蒼雲宗之間。
隨著道路的出現,整個擎天神像忽然一震。其上的奇異靈氣驀然翻滾起來,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牽引,紛紛向神像後頸處彙聚。
這個變化,處在神像之上的進行大比的眾修士無一人察覺,就連楊潛本人也是不知。但是在外界,卻引起了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