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我大師看到一招之後苦苦思索其中精要的所在,想了良久方始領會。但其時二人早已另拆了十餘招,這十餘招到底如何拆,他是全然的視而不見了。駭異之餘尋思:“原來這小兄弟劍法之精如此厲害。這縱橫劍術已幾十年不曾出現於江湖之上,沒想到啊,這位小兄弟竟是縱橫劍術當今傳人。”
群雄看得兩人鬥得難解難分,無一不讚歎尉遲修劍術高明。其實群雄們自不知對尉遲修的劍法卻也是高估了。群雄有所不知,“縱橫劍術”是敵強愈強,敵人如果武功不高,“縱橫劍術”的精妙要處也就用不上。此時尉遲修所遇的乃是當今武林中一位驚天動地的人物,張元偉武功之強已到了常人所不可思議的境界,一經他的激,“縱橫劍術”中種種奧妙精微之處這才揮得淋漓盡致。
使這“縱橫劍術”除了精熟劍訣劍術之外,有極大一部分依賴使劍者的靈悟,一到自由揮灑、更無規範的境界。使劍者聰明智慧越高,劍法也就越高,每一場比劍便如是大詩人靈感到來,作出了一好詩一般。
再拆四十餘招尉遲修出招越來越是得心應手,許多妙詣竟是薑成子也未曾指點過的。遇上了這張元偉的高強內力和精奇劍法,尉遲修所使的“縱橫劍術”中自然而然的生出相應招數,與之抗禦。
此時此刻尉遲修心中懼意盡去,也可說全心傾注於劍法之中,更無恐懼或是歡喜的餘暇。張元偉接連變換八門上乘劍法,有的攻勢淩厲、有的招數連綿、有的小巧迅捷、有的威猛沉穩。但不論他如何變招,尉遲修總是對每一路劍法應對得當,就像是這八門劍法每一門他都是從小便拆解純熟一般。
張元偉橫劍一封喝道:“小子你這劍法到底是誰傳的?”
尉遲修微微一怔說道:“前輩您莫管,這自有高人所傳。在下有約定,不能說出我師父的來曆。”
張元偉道:“既然如此。再接我這路劍法。”一聲長嘯長劍倏地劈出。尉遲修斜劍刺出,逼得他收劍回擋。張元偉連連呼喝竟似了瘋一般。呼喝越急出劍也是越快。尉遲修覺得張元偉這路劍法也無甚奇處,但每一聲斷喝卻都令他雙耳嗡嗡作響,心煩意亂。隻得強自鎮定拆解來招。
尉遲修有所不知的是,張元偉江湖人稱黑須獅子,內力深厚,獅吼神功獨步江湖,更在劍術之上。
突然之間張元偉石破天驚般一聲狂嘯。尉遲修耳中嗡的一響,耳鼓都似被他震破了。腦中一陣暈眩,頓時人事不知昏倒在地。
……
古代的交通不太發達,城鎮和村莊大多坐落在有河的地方,便於人們取水,所以,道路都是沿著河走。那會兒的人口也比較少,都集中在城鎮裏,廣闊的平原上就這一條長長的道兒,每隔百來裏地會有個村或鎮的。夜裏如果從天上往下看,沿河的路像一條長線,串著零零落落的閃光珠子——住人的地方總有燈火。
在城與城之間,隻有傍河的泥路,基本上不會有人煙。沒人煙的地方,常常有狼或老虎出沒,看見獨自行走的人就跑上去把人吃掉。而真正的危險,則是來自一些沒本錢生意的武人,也就是強盜。
攔路的強盜有兩類:樣子長得比較厲害的,就自個兒守著路邊的樹,見有行人來了就喊:這樹是我種的,給錢!你要敢回他,他立馬就拿起刀砍掉你的頭;另一種是三五成群,見了獨自趕路的人就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殺掉。強盜們殺完人,就拿光屍體上的錢,跑到附近的城裏像尋常人一樣吃喝嫖賭,等錢花完了再回來做強盜,很遭人恨。
爺爺的喪事辦完後,小雨換回了紅裝,走出了晃蕩了十六年的小城鎮,看著遠處昏黃空曠的天與地,咬了咬嘴唇,就邁開了踏入江湖的第一步。她走了半個時辰覺得挺累,又跑回城裏,花五錢銀子買了頭毛驢。
路上,小雨騎著毛驢,哼著歌兒,東張西望。四處靜悄悄,和城市裏很不一樣,於是小雨就很開心,覺得當遊俠是件快樂的事情。幾個時辰過去了,路還是路,沒看見前方有什麼目的地,肚子餓了人也累了,小雨想起忘了買點兒吃的東西帶身上,掉轉驢頭想回去。可是回頭望了望,離開的那城鎮早就在視野中消失了,猶豫了半天,隻好拔起背上鋼刀,揮舞著驅趕頭頂上亂飛的蚊子,拍著毛驢的屁股催它快走。
走到一片樹林邊,事兒總算來了。樹林裏傳來男人的哼哼聲,聽起來相當的痛苦。小雨勒住毛驢,咬著手指,心想:“樹林裏一定躺著個人,是被壞人殺的,後來他沒死又醒了過來,覺得被砍得很疼,所以在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