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1 / 2)

(一)

似魚,得水生。2001年夏天的一個早晨,東南沿海的一個別墅。

一股風暴猛烈的衝擊大地,灰灰的天空下著大滴的雨點,狂風吹搖徹綠的枝葉,大樹在搖擺,隻有樓房仡立。在風雨麵前,不動的是人物,動的是人心。雨點緊緊敲打碩大的透明玻璃,雨水滲著狂風順勢把屋外隔斷在水流中,李重光的視覺像似關注這些狂風大作,站在自己別墅三樓頂的窗前,遠方的車流淡息無聲,響動的是自己的靈魂和想象的思考,縱然一視窗外雨景,好像木錘嘶鳴古老的戰鼓。

李重光站在潔白亮麗的玻璃窗前,俯視屋外風雨交加的一切。玻璃是透明的,李重光從光體的一麵,看到的是已顯略略發福的自己,活到四十二三歲的他,經過近十餘年的打拚,順著祖國改革開放的大好勢麵,抓住曆史的機遇,手頭的錢是越來越多,公司也有好幾個,按他大大的嘴說,東西抓住了,就不要放。儒家有句明言,三十而立,自己便是這樣。當然,李重光的肚子也沒縮著。雖然自己要識文斷字的時侯,恰逢文革,書讀的少,手裏*勞的是鋤頭不是書,那鐵頭下地梨園,辛苦勞累,但人生道理卻懂許多,腦瓜子隨自己的175厘米身高長度一樣,思想觀念在同輩人中挺拔,在舊識的農漢群落裏,斯文的樣貌刻在臉上,沒有皺紋的滄桑,這如今更看不到當年營養不良時瘦削的醜態。

李重光以前是個農家漢子,養過牛,梨過田,確實的說是田裏的活沒少幹,兄弟姐妹五口人,他排行老大,自小就得隨父母下田幫忙,海邊的沙田地土質不太好,多產些地瓜之類,那時化肥還少,盡管是種些雜糧,產量也不高,挨餓也時常有之,稍大些為爭一口食糧,又下海捕魚,幹上討海人的行當,這活沒少累,苦沒少受。正是這種成長的經曆,養成他剛毅的一麵,也有狡詐的一麵,性格生成,千變萬化。

風暴依然,雨水照舊,心窗模糊,前景難容。不多時,心靈似乎有所彈動,輕輕回首一望,察覺女兒李嫣然站立在他的背後許久,來叫父親下去吃午飯。望著漂亮的女兒,李重光眉頭一皺,心頭一緊,感覺人生光陰如箭飛,一不留神,已到盡頭矣。李嫣然今年十八歲,這個暑假過完就要上高三,學習成績很好也很刻苦,自從大兒子榮發遠去英倫孤島留學以來,李重光更感女兒也要遠離自己,飛往她自己的國度。一隻鳥兒要是有足夠的力氣展開翅膀,那麼重尋自己的一片天空,是他們走向生活的必然。

不覺已是十二點多,女傭人瞧見老板父女倆慢慢走下來,趕緊把桌上的湯擺在桌子的中間,等到李重光悠閑的坐在木椅上,一碗米飯已擺在他的麵前,李重光自己起身打了碗牛肉湯,看見小兒子夾著大白菜往碗裏扒,連忙順著圓形的轉盤轉了過去:“榮進,喝點湯。”

李榮進諾諾的接了過去,一邊夾著桌上的排骨,一邊靜靜的看著母親。何玉婷忙對李重光說:“這幾天要不要去香港接榮發回來。”

“後天去香港,還好沒趕上這個台風,榮進你的那個英語補習班怎麼樣了。”李重光接過女兒剛遞過來的牛肉湯,剛咽了一口,忙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