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教會,拉塞先是環顧了一下,看看是否有自己認識的麵孔,畢竟上一次回帝都就已經是去年的事了,作為西部軍的首領,怎麼也不可能頻繁離開軍區,而且回來也沒有特別想見的人,所以這三年如果不是需要的話,拉塞都隻會在每年的一段時間趕回帝都,逗留三五天後返回西部,而這三五天裏,他一定會來到教會。
是對教會有什麼特殊情誼嗎?也可以這麼說,因為,他的母親就葬在教會的公共墓地裏。
聽上去似乎有點奇怪。
尊貴的帝皇家居然將嬪妃葬在了公共墓地,難道是因為這個在埃爾威皇家史上僅僅隻留下一個名字的嬪妃不受重視嗎?
不,不是這樣。這個要求是拉塞的母親自己提出來的,而且皇帝居然同意了,其中的緣由因為拉塞那時還小根本無法得知,隻是直接將這個結果接受了。
這是已經有人注意到了拉塞,而拉塞也迎了上去,是老熟人。
“殿下,您怎麼回來啦?”因為現在還不到日子,拉塞鎮守西部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因此這個時候看到拉塞才更加奇怪。
“有公務要回來。”拉塞向神父行了一個祈手禮,這是所有到教會的人都需要遵守的禮節,當然了,也不會有人強製要求這麼做。
“那麼我去給您準備清水和禱詞。”
“有勞您了。”拉塞溫和地說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神父回了一句就離開了,而拉塞則是輕車熟路地進入了教會的後堂,後堂的最深處有一處門,打開門後就可以看到一片竹林,一條蜿蜒小路穿過其間,走到盡頭就是教會的公共墓地了,這裏埋葬的都是那些無法處理自己後事,或是無錢購買私人墓地的民眾,換言之,隻要有一定條件,都不會有人願意選擇葬在這裏,所以拉塞對自己那記憶模糊的母親的行為更覺疑惑。
拉塞沒有直接過去,他在後堂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沒過多久,那位神父就過來了,身後跟著兩個見習神父,每人手上都拿著東西。
當然了,都是為拉塞準備的。
清水用來淨身。由神父向拉塞身上灑下一些,再配上祝語就結束了,然後再交給拉塞禱詞,三人又連忙離開了,畢竟拉塞也是皇家一員,神父們自然怕因為什麼過失而引怒他。
拉塞自然不會在意,而且現在他也確實不想要被人打擾。沿著小路走很快就到了墓地,拉塞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需要找的墓碑,隨後開始一絲不苟地述頌起了禱詞,即使身邊空無一人。
完整的一段禱詞念完後,拉塞也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不過他沒有停下來,就地而坐開始報告起了自己這一年所經曆的事。
“總而言之,混亂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拉塞苦笑著抱怨著。
當然沒有人回答,隻有一陣清風拂麵,不過這也使得拉塞心情好了許多。
“那麼,接下來…”拉塞慢慢站了起來,拍拍灰塵,同時拍了拍酸麻的腿,正當他想到撿起地上的帽子時,餘光卻掃到了一個人影。
嗯?開始隻是覺得有些眼熟,仔細看了一眼,拉塞才發現,這不是之前見到了馬隊裏的那名女性嗎?那麼這也就意味著她是澤洛斯的人了。
心裏有了主意,拉塞朝也有些吃驚地看向這邊的女性點頭致意。
兩人的接近是注定的,因為女性正站在小路口,這是出入公共墓地的必經之地。
“你好,”在足夠近的時候,拉塞停了下來,“你也是來掃墓的嗎?”
“啊,是。”女性吃驚地回答道,隻是眼神總是飄忽到拉塞身後的墓碑上。
看來她對這裏很熟悉啊,拉塞心裏感歎到,嘴上卻說著,
“你應該知道我剛才在給誰禱告吧?”
看到女性點頭,拉塞無奈地說道,“我是拉塞。”
“拉塞…皇子!”女性連連後退,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是這個事實被揭曉還是讓女性吃了一驚。
隻不過,這個反應也太激烈了吧?
“請問小姐的名字。”拉塞溫和的說道。
“安德莉亞,我叫安德莉亞。”
“很好的名字呢。”拉塞朝安德莉亞走了一步,然後安德莉亞直接退了兩步。
很顯然的防備態度。
對此,拉塞隻好說道,“希望我們有緣再見。”輕輕地揮了揮手,拉塞這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拉塞不知道的是,安德莉亞前一段時間在經過切木城的時候被澤洛斯下達了不要援助的命令,而且澤洛斯又給安德莉亞講述了帝國之間的派係之爭,所以安德莉亞下意識地就認為了拉塞是自己的對手,而且是比自己級別高的多的對手,再加上之前沒有援助而產生的內疚,這才使得她的反應有些過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