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兄弟就站在房門口看著我們幾個打著手電寫信的哥們說哥哥們你們別替我憋屈了也別告。我掃廁所掃地我根本就沒想過什麼學雷鋒我們家養了好幾頭奶牛我在家的時候每天早上都要掃地清理牛糞的我做習慣了我覺著這就是弄幹淨了環境好叫自己覺著舒服點我真沒想過學雷鋒。
莫春風的臉上,真就是那種平靜正常到了極點的神情。
退役後有一次戰友們聊天,有還在部隊服役的戰友就說起了莫春風還說莫春風退役的前一天晚上老兵們把莫春風按到了房子裏幾個會做飯的老兵就給莫春風做了頓飯看著莫春風吃。
莫春風做了幾年的飯了,別人替他做飯他等著吃的機會不多。
莫春風就都吃了。
早上四點,莫春風上車離開部隊之前的四個小時,莫春風最後一次清掃了營區的廁所,就摘下了領花帽徽軍銜然後就走了。
這都過去了將近十年了,莫春風這個名字還在我們部隊裏麵流傳著!
我覺著,這種長存在人心中的嘉獎讚許,比什麼都來得值!
至於什麼軍功章之類的,在我個人眼裏看來,還不如我上麵的主官拍著我肩膀賞一杯酒呢。
當然了還有個前提條件。
那主官是我們真正佩服的人!
反正我們回去了沒多久,那天就看見團頭的迷彩小吉普呼啦拉殺到了連部,然後指導員就出來然後文書李軍就過來說曠明光頭江寬楊可你們幾個換上身衣服跟指導員走。
趕緊的換上一身幹淨衣服就上了團頭的迷彩小吉普就直接殺奔機關食堂。
還沒下車,我就看見個我絕對沒想到的人。
我就看見我們團頭和參座正站在機關食堂門口和那挨了我一擺拳的瘦子笑嘻嘻的說話呢。
當時我那心啊……
真是涼哇哇的直接就免去了猜疑忐忑的感覺,撲通一聲大頭朝下就掉到了冬天的大水窪子裏!
就趕緊下車立正敬禮然後團頭就笑嘻嘻的一擺手說進去說話咱們邊吃邊說。
這裏多說一句吧。
部隊的機關食堂裏麵,你要說隨便拉一個出來就是幾級廚師的標準,那肯定是扯淡。但你要說兩個裏頭抓一個,那至少能抓出一堆二級三級的廚師來。
反正我看見那一桌子菜我立刻就忘記了那瘦子還在笑嘻嘻的看著我,就覺著嘴巴裏麵嘩啦啦黃河決堤呼隆隆冰山見太陽的就鬧了水災。
我饞啊!
十個月的集訓營再加上轉場後的一段時間,吃飯是絕對管飽可這麼豐盛的菜還真是沒見幾回。而且那菜根本就是大賓館的廚師才能做出來的雕龍刻鳳煎炒烹炸烤那真是……
就盼著團頭一句話說開動我能立刻竄桌子上麵吃去。
再看看江寬楊可那也是喉結像打樁似的上下忽悠嘴巴抿成了一條線整個就是餓牢裏出來的餓鬼。
還得說我曠明哥哥是天子腳下生軍人世家長的,而且也是見過血玩過命論素質上麵主官見了就能喜歡的不行的人物,這場麵估計是見多了。
臉上是沒動靜就嗓子眼裏麵嗯哼了那麼一聲,那意思是說你們三個新兵蛋子就別丟人現眼了!
我們三個就老實了個頂個的站得筆直而且絕對的目不斜視其實說實話你再叫我看看那菜我真就撲上去了……
然後團頭參座拉著那瘦子坐下就朝著我們幾個說老尚小曠還有你們幾個新兵蛋子坐下說話。
要不說軍隊裏麵注重實力呢?
我就看見指導員軍裝一脫大馬金刀的就坐下了然後自己給自己滿上一杯酒一口倒嗓子裏麵去這才轉頭朝著團頭說這酒不錯是不是你老家帶來的?
團頭就點頭說就是就是老尚你他娘的嘴巴真是刁毒一口下去就能嚐出來!
然後大家落座,那瘦子就看著我嘻嘻哈哈的笑說看不出來這個光頭兵還真是有那麼幾把刷子小曲唱得真是不賴手上功夫也還算地道那一拳打的好打的妙!
我當時就覺著臉上發燒。
我就是個死人我也回過味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