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著,等著最合適我攻擊的瞬間,那一擊必殺的瞬間。
就像是那兩條隱藏在黑暗中的藏獒一樣!
我始終覺得優越的生活會讓人的很多自然技能蛻化。
出有車,讓人變得不能跑不能跳。偶爾的一次超過自己體能消耗的運動就能累得上起不接下氣。
食有魚,讓人變得身嬌肉貴。稍微有點子硬些粗些的食物下肚就會鬧肚子,甚至是吃出個闌尾炎之類的毛病……
可誰見過山區的那些個精神矍鑠的老農們翻山越嶺的耕種會說有腰酸腿軟的這些毛病?誰見過那些在山林間來去如風的獵人們飲山泉啃苞穀的吃出過毛病?
原本說來,我也是這個樣子的。
幸好,在軍中的嚴苛訓練重新喚醒了埋藏在我身體中的野性,讓我在必要的時候能夠重新成為凶悍的野獸,盛為自然界食物鏈中的頂端!
一股腥風再次襲來的時候,我幾乎是憑借著一種在搏鬥中產生的直覺,狠狠地將自衛鋼刺朝著斜側方捅了出去,卻把左手中的匕首橫在了胸腹前。
自然界中的大型食肉動物中,犬科和貓科動物們是最難對付的。貓族動物的靈動凶猛早就了他們一擊必殺的捕獵習慣,而犬科動物的協作攻擊則更加是各種被捕獵生物的噩夢。
我知道那兩條藏獒不動則已,動則是分進合擊,絕不會讓我有下一次反擊的機會!
我右手的自衛鋼刺準確的捅進了一頭藏獒那大張著的嘴裏,而且無巧不巧的穿透了那藏獒的上顎,再從那藏獒的耳朵裏麵穿透了出來。
作為代價,我的右手有兩個手指關節被硬生生的咬碎了。尤其是右手的大拇指,我甚至能感覺到肌腱被鋒利的犬齒撕裂的細微聲音!
我還是慢了一步。
與其說是我手中的匕首捅進了那藏獒的咽喉,倒還不如說是那藏獒自己撞到了我的匕首上。
盡管我已經將左手中的匕首放在了胸腹間防禦,但另一頭如同小牛犢子般的藏獒卻依舊輕而易舉地撞到了我的懷中。
藏獒的利爪就像是掏開一團棉花似的掏開了我的肚子,如果不是被肚子前麵的彈夾包擋了下,恐怕我的腸子早就在雪地上凍得發硬了!
可就這樣,我的肚子上也多出了一道並列著的傷口。
我癱軟在雪地上,大口地呼吸著冰冷的空氣。
我知道我不能這麼躺著,我知道在這樣的氣溫和氣候條件下,不出兩個小時,我就會完全溶進這亙古不化的萬年冰峰中。
可我沒有一點力氣了……
而且我口渴。
內置水袋被那條該死的藏獒給撕裂了,僅存的一點水也全都流進了我的衣服裏,讓我的衣服變成了一件迅速降低我體溫的冰凍鎧甲。
身邊全是冰雪,可我不能朝著自己嘴裏塞一點冰雪,那樣隻會消耗我原本不足的體溫。
我幾乎是強撐著側轉了身體,趴在了身邊那條藏獒的屍體上。
剛死的藏獒屍體還算是溫熱,在我撕裂了那早已經凝固的血痂之後,一股帶著濃厚腥騷味道的血漿就猛地翻湧了出來。
我就像是野獸一般的把嘴湊到了那傷口上,拚命地吞噬著那還有些溫熱的血……。
狗血燥熱,尋常人隻要是冒冒失失的喝一碗下去,鐵定就是渾身大汗,從胸腔裏麵都感覺到燒的難受。
可我現在需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隻是記得我的嘴唇吸吮的發麻,都不能從那藏獒的屍體中吸取一滴鮮血了。
然後,我覺著渾身上下有一股子古怪的熱量在翻湧。盡管那熱量有時候極其微弱,有時候卻又燒得我心頭難受,可我知道我不會在短時間裏麵凍死了!
我就仰天躺著,朝著依舊是滿天飛雪的天空狂笑起來!
老子還活著,老子就是不死!
就算是你這威風八麵、籠罩了萬千大地的老天,也不能叫我在你的腳下屈服!
我要回去,回我的部隊去。
我要去見我的兄弟們。
江寬那巨孫子的家夥還欠我一頓好飯,那是我替他去探望他家老爺子老太太的報酬,我不能不要,我要先餓三天然後再去吃,我要吃的江寬那巨孫子的家夥痛哭流涕!
楊可,我的小兄弟楊可。你拉二胡真是好聽,可你小子拉的那《洪湖人民的心願》我是怎麼聽怎麼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