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雪怡輕聲說道,可是接著卻說道,“今夕何夕,別離依依。”
韓亦臉上笑意更濃,問道:“能別走嗎?”
“不行,我家裏有點事,我可以答應你,等我處理完家中的事就來找你,或者是你也可以來找我,我家就在雲開之地,離這裏不遠。”雪怡臉上露出為難掙紮之色,不過最後還是拒接了韓亦的請求。
韓亦點點頭,他知道人在世間,身不由己。
“老大,下雪了!”
天空中下去了紛紛揚揚的小雪花,韓亦伸手接下少許:“多麼美的雪花啊!”
“炎叔叔,我想暗點走。”
至此,雪怡終於留下了,隻不過也隻是停留一個小時。
婉瑜和韓亦坐在寬大的城牆上,望著城外的雪景。
今天因為下雨且下雪,青嵐城四處都張貼了告示,城主大人宣布比賽推遲一天。
“小時候,我不能玩雪,望著在雪地中的夥伴很是羨慕,現在長大了,我也不可能玩雪了。”雪怡慢慢說道,她的聲音十分動聽,讓韓亦希望永遠沉浸在其中。
“今天我們就玩一次雪吧。”韓亦提議道,現在的雪從最初的小雪轉變為了大雪,落下的雪如同拳頭般大,勉強也可以玩雪了。
“好啊。”雪怡歪著頭,抿著小嘴,甜甜一笑。
韓亦和雪怡站起來,先是要堆一個雪人,韓亦把附近的白雪聚集起來,攢住了足夠的雪,在一步一步的進行堆雪人。
過了許久,雪人有了一個雛形,雪怡把一些裝飾物放入雪人的身體上,這雪人,便是成了。
“好可愛!”雪怡嬌笑道。
“是很可愛,不過人更可愛。”韓亦看著雪怡,笑道。
“你敢取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雪怡從地上抓起一團白雪,扔向了韓亦。
“啊,是你先扔的啊。”韓亦哈哈大笑,躲過雪球,從雪地上抓起一把雪,朝婉瑜砸去。
“你啊,你欺負我。”
…………
鬧完之後,他們倆冷靜下來,又坐在城牆上。
“還能留一會嗎?”韓亦舒出一個氣,問道。
雪怡苦澀地搖搖頭:“今天我必須要走,我現在已經延時三個小時了。”
“以後再會。”韓亦站起來,拍拍身上沒有的灰塵。
“再見。”雪怡站起來,走下城牆。
婉瑜走出城門,韓亦站在城牆上大聲問道:“你會在夢裏夢見我嗎?”
雪怡的腳步一滯,柔聲說道:“會,當然會。”
話語罷,伊人漸漸離開韓亦的視線,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稀稀飛上了城牆,望著遠去的女子,唱了一首古老的歌謠:窗透初曉,日照西橋,雲自遙。想你當日荷風微擺的衣角。木雕流金,歲月漣漪,七年前封筆,因為我今生揮毫隻為你。雨打濕了眼框,年年倚井盼歸堂,最怕不覺淚已拆兩行。我在人間彷徨,尋不到你的天堂,東瓶西鏡,放恨不能遺忘。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把你最愛的歌兒來輕輕唱。
“終有一日,我會去找你的。”韓亦握緊拳頭,矗立在風雪中,矗立了很久,很久。
楚狂卻不知何時顯在韓亦身後,韓亦轉過身子,聲音顫抖地說道:“老師,回去繼續傳授我煉丹之術吧。”
楚狂微微一歎:“情啊,世間最厲害的武器,最厲害的攻擊了。當年我也像你這樣吧。”
“老師你的妻子?”韓亦試探問道。
“我的妻子,”楚狂苦笑著歎口氣,“原來我們都是天丹宗的弟子,她比我早入門,所以是我的師姐,宗門的大起大落我們都經曆過。日子呆久了,自然也就產生了感情,我們就結為夫妻。可是,誰也無法跳脫天道,她當年沒有突破到聖階,在兩百年前就已經仙逝。”
韓亦點點頭,如果一個武者沒有突破到聖階,最多隻能有一千年的生命,隻有達到了聖階,才可以擁有永無限製的生命。
隻不過,有誰能夠突破聖階?青嵐大陸有千萬武者,能夠成為聖階強者,隻不過寥寥幾人罷,沒有突破到聖階的,終究逃不脫死亡。
“不過,”楚狂咧嘴一笑,“她活了九百年,也把生命看淡了,生命的意義已經看透了,就連我也看開了,能夠活九百多年,已經是很好了,那些普通人,活了一百多歲,還不是死亡。我們不能以生命的長度來看待一個生命的價值,而是要以一個生命活得是否快樂來看待生命的價值。如果一個人活了兩千年,可是他並不快樂,擁有這樣長的生命有什麼意義呢,一個凡夫俗子擁有了絕大的快樂,在他死時也是微笑的閉下雙眼,有的人,活得長久,反而是一種痛苦。”
“老師,話題有點扯遠了吧。”韓亦苦笑著搖搖頭。
“好好,走,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