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了,可窗外的世界畢竟帶著光亮,照在許輝沒有表情的臉上,添了幾許青白。
“問你話呢。”孫玉河緊盯著他,緩緩道:“我說呢……放著北上廣不去,非要來杭州,原來這麼回事。”
許輝抿著嘴,似是陷入了自我的恍惚中。
孫玉河忍不住推他肩膀。手下的人肩胛纖瘦,摸過去盡是骨頭。
許輝有點吃痛,皺著眉,自己揉了揉,“……幹什麼。”
“幹什麼?我還想問你幹什麼!”孫玉河氣不打一處來,“你來杭州就是找她吧,你他媽在她身上吃了多大苦頭你自己不知道?還來?”
許輝不說話時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孫玉河:“這樣的話當初我要找人的時候你怎麼不讓?”
還是兩年前,許輝走後不久,孫玉河高中畢業去找他玩。在許輝一次醉酒的時候,得知白璐和他分手的原因。
當時孫玉河想找白璐算賬,被許輝攔了下來。
孫玉河氣得額頭青筋暴露,“你來杭州是不是就來找她的!?”
許輝:“不是。”
“不是!?”
許輝眉頭皺得更緊了,低聲說:“……你不要跟我喊,這麼大的聲音我頭疼。”
孫玉河接著大吼:“你還知道頭疼?”
許輝聳聳肩。
孫玉河看著,說:“要不,你回屋休息,今晚上我去忙?”
“不用。”
“又怎麼的?”
“你又沒有我帥。”
“我!操?”孫玉河狂暴地吼了一聲,看見許輝的表情,知道他在開玩笑。
咬牙切齒一番後,孫玉河收斂心神,指著許輝臉說:
“你就在這跟我扯淡吧,我是不管你了,你自己愛找罪受你就找罪受去。”
許輝薄唇抿著,孫玉河又說:“哎,你要是被那賤人玩死了,你我好歹兄弟一場,你就說你想要啥吧,到時候托夢告訴我,美鈔英鎊歐元……要啥哥都給你燒。”
許輝輕輕地笑,孫玉河狠狠地哼了一聲。
“阿河。”許輝也點了一根煙,對孫玉河淡淡地說,“你不要擔心。”
孫玉河一臉懷疑。
“我承認當初來這裏是跟她有關係。我知道她在杭州,也知道她在這所大學。”
“你還喜歡她?”
許輝輕描淡寫地哼笑一聲。
孫玉河:“你——”
“都過去很久了,沒必要再想了吧。”
許輝抽了一口煙,神色在煙霧後麵,顯得淡淡的。
孫玉河隨後放心,“行了行了,都聽你的,你是老大。話說回來,咱們現在過得多好,你現在跟家裏也沒聯係了,完全沒負擔。咱們好好幹,就憑你這腦子,將來啥也不用愁。”
許輝笑笑,沒有再說話。
窗外華燈初上,車水馬龍,走廊裏幽深靜謐,昏沉黯然。
都過去很久了。
沒必要再想了吧。
“哎!大踏步,跟姐走,想要的東西都能有!”
皮姐拖著健碩的身軀,左手握著剛剛買的巨型冰淇淋,右手挎著老幺的肩膀,一步三蹦高。
“凱旋而歸——!”
宿舍樓下麵的女生都像看神經病一樣地看著皮姐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