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少女也許是因為母親是尼亞族人,所以她的獨立性很強,如果錯過宿頭,她會在野外尋找幹淨水源,收集幹柴搭建篝火,吃幹糧揮或者現抓野味。這等於沒有他同行,她一樣可以生存。
在經過的集鎮裏,她極少購買女孩子喜歡的物品,隻會購置旅行生活必需品。他有時候忍不住打算給她買兩套新衣服,她道,無功不受祿,然後自行購買了兩套粗布做的衣裳換洗。
他看不慣她穿著打了好幾塊補丁的衣裳,或者穿粗麻布的衣裳,自作主張給她買了兩身直接塞給她。然後,她在路上打獵,將獵物賣給路過的飯館酒樓,再買了幾樣男子會用的物品還給她。她分得如此清楚見外,讓他心中很不高興,有些鬱悶,而她一本正經的說,人要禮尚往來。
她對陌生人,不管是什麼身份的人,都彬彬有禮,說話很客氣,“請問,你好,謝謝,對不起”幾乎是她的口頭禪。位於深山中的尼亞人有如此高的禮儀修養嗎?她的談吐不遜於京城貴女,但誰敢相像那些貴女麵對店小二之流會說謝謝?
她不僅認識字,還學識不淺。她偶爾會念一首半首詩句,而他居然全都不知道出處。當他問她,她總是會說是前人所做,她隻是來了興致念幾句,因為讀書不多,都背不全。他六姨夫是當朝大學士,翰林院之首,他三個舅舅全是飽讀詩書的人,尤其是小舅舅為最,為什麼他就從來沒有從他們那裏聽到過看到過她念的一首半首詩句?難道她比他遊曆大慶四處求學過的小舅舅還要博學?
這個姑娘有秘密,好有趣。
墨雲麟現在不急著返回京城,在發現這姑娘方向感不是很好時,故意帶著她忽而向東,忽而向南,去周圍的集鎮逛逛。反正這個姑娘說要外麵的世界,他就領著她看看。
來人呀,快來救人呀,救命呀……
遠處傳來恐慌的尖叫,一高一低並排前行的墨雲麟和江晨相互一望,不約而同地策馬‘騾子’狂奔。這是官道,旁邊就是一條大河,說不定有人落水了。
“噅噅~~”墨雲麟的汗血寶馬雷霆嘶鳴著四蹄騰空,宛如低空劃過的白色閃電,一溜煙將騎著黑騾子的江晨甩在後麵。
江晨趕到有人喊救命的河道時,墨宇軒已經脫去外衣和五六名男子一起在河中救人了。七八名拿著鋤頭鐮刀的村民站在河邊焦急等待,旁邊還有兩名婦人癱在河邊哭喊,另外還有兩名村民伸出不是很長的魚竿試圖幫助河中的人,
什麼情況?
江晨迅速詢問一個村民。那村民道,天氣開始熱了,村裏的孩子結伴跑到河邊釣魚摸螺螄,一個孩子不小心滑到河裏,其他的孩子想要手牽手下去救,一個也沒有上來。在岸上等待的孩子見情況不妙,一邊喊叫一邊朝有大人的莊稼地那邊跑,向在地裏做農活的村民求救。
大人的水性比較好,那村民正在說話時,一名下水的村民將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救了上來,然後再度下水。
“二狗子,二狗子。”一名嚎哭的婦人立刻撲上去,將不斷張嘴呼吸的孩童摟進懷裏,幫著他吐水。
江晨把騾子的韁繩往那說話的村民手中一塞,道:“大爺,麻煩你幫我看著騾子。”說完,她往岸上一站,等待下一個孩童被救上來。第一個救上來的孩童還能自己吐水,沒事。
緊接著墨宇軒也托著一名孩童遊到河岸邊,村民立刻衝上去幫忙把孩子拖上岸。”啊,啊,嘔~~”這個孩子也精疲力盡,拚命呼吸,嘴巴鼻子都在噴水,一臉的痛苦。
五六名名擅長水性的大人一共救上來六個孩童,大家問孩子們還有誰不在。這是一條河,河水緩緩流淌,如果他們救不到人,估計那孩童順著河水飄到下遊去了,基本上,沒有救了。
河岸上很亂,救上來的六個孩童有四個自己可以呼吸,有兩個一動沒動,搶著救他們的村民伸手摸摸他們的鼻子,搖頭道,沒氣了。
江晨一直關注被救上來的孩童,每一個上來她都先衝上去看看,確定孩童沒事。等到有個孩童被宣布沒氣了,她立刻道,“我也許可以就救。”說完,不等別人同意,她強扒開阻擋在她麵前的村民,俯下身扒開那孩童的嘴檢查了一下,然後趴在那孩童心髒部位聆聽,發現真的沒有心跳了,立刻雙手交疊地壓住他的心髒,每隔幾下就捏住他的嘴巴深吸一口氣往裏麵吹氣。
她在做什麼?她真的可以把人救活嗎?
焦急的村民緊張的望著,興許是孩童母親的婦人一邊嚎哭一邊喊叫孩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