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光臨,鬆鶴門蓬蓽生輝。”
一個白發青衣的老人恰到好處地出現在門口,對膚黑漢子和灰衣少年拱手一禮。
膚黑漢子還禮道:“烏長老客氣了,王某這次不請自來,還望貴門不要怪責才好。”
烏禹哈哈一笑,伸手延客:“掌門師弟已久候多時了,兩位,請。”
膚黑漢子道:“請!”
兩人並肩而入。
身後有人竊竊私語!
“這二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勞動鬆鶴門長老親自到大門迎接,好大的威風。”
“廣開縣有頭有臉的人物我都見過,卻是沒有見過這兩號人物。”
“這次鬆鶴門開山收徒,廣納豪傑,附近縣城勢力都派了人前來觀禮,他們應該是某個勢力的大人物吧。”
“我倒覺得那個膚黑漢子有點麵善……是了,磨刀堂,我曾在吳縣遠遠見過他一眼,磨刀堂長老王鐵山。”
“王鐵山?聽說過這號人,是個厲害的角色,那穿灰衣的少年呢?”
“沒有見過,想必也是磨刀堂年青一代的佼佼者。”
“磨刀堂,那個近兩年把吳縣鬧得雞犬不寧的磨刀堂?”
“除了它,鐵山郡還有第二個磨刀堂麼?”
“我聽說他們的實力膨脹得很快,名聲卻很差,行事作風太狠辣霸道,滾石門已被逼得舉門遷移,老牌勢力青竹幫也沒多少好日子了。”
“噤聲,人家長老此刻正在這裏,你也敢說人壞話,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裏是鬆鶴門的地頭,他就算是條過江龍,也不敢肆意而為胡亂殺人吧。”
“你這把年紀,當真活到狗身上去了,人家要動你,用得著跟你動手?動動嘴皮子,你就死無葬身之地。”
…………
“群英薈萃,人才濟濟,烏長老,光眼前這番鼎盛氣象,便要羨煞小弟了。”磨刀堂長老王鐵山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輕聲感慨道。
“見笑了,磨刀堂近年來勇猛精進,事業蒸蒸日上,不日即將一統吳縣,結束數百年來的分裂局麵,鬆鶴門這點家業,哪裏當得起王長老的稱讚?”
“烏長老毋須謙虛,王某對鬆鶴門創立不過二十年,以弱擊強,把百年勢力鐵衣門連根拔起的傳奇事跡,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再看磨刀堂開堂已六十餘載,始終未能在吳縣一家獨大,你我兩家孰高孰下,一目了然。”王鐵山素來不喜多言,此刻說起恭唯話來,可也是一點都不含糊。
烏禹哈哈笑道:“王長老,我一直隻知你刀法精湛,卻不知你口才也如此了得。”
“練刀不成,練練嘴皮子也是好的。”
王鐵山龍行虎步,即將踏上講武堂前石階,忽然道:“烏長老,當年在南蠻灰狗嶺上一戰,如今十年過去了,今日我瞧你步伐輕盈,但每一步踏下,總給人一種與大地緊密相連的感覺,這是貴門的古鬆樁練到大成境界出現的異象,見微知著,你的武功必定又有精進,真是可喜可賀。恰好王某近年刀法亦有小成,可否再切磋一番?”
烏禹眯了眯眼睛,對磨刀堂底細遠比普通江湖人士要知道得多的他笑道:“王長老今日是要報昔年一拳之仇來了。當年我還能仗著一把年紀欺負一下初出茅廬的你,如今嘛,肯定不是練成鴛鴦雙刀你的對手嘍。你的事跡我聽說過不少,最近轟動一時的兩件事,都與你有關,一是滾石門太上長老拚盡全力僅能讓你雙刀齊出,二是青竹幫幫主也傷在你的鴦刀之下。”
“我隻出鴦刀!”王鐵山很堅決,“點到即止,怎麼樣。”
“老嘍,老胳膊老腿的,哪裏還是你年青人的對手。”烏禹還是擺了擺手。
“這麼辦也行,”王鐵山深深地看了烏禹一眼,“你我不動手,讓小輩們來比一場。”
“他是……?”
烏禹目光望向懶洋洋跟在後麵,眼珠子不停轉動左右張望的灰衣少年,虎背熊腰、手腳修長,顯得很有力,暗讚確實是棵練武的絕佳苗子,昨天晚上張木劍帶來的那孩子都要稍遜一籌。
“薛玄之,敝堂太上長老的關門弟子。”王鐵山答了話。
“公羊前輩的關門弟子?”烏禹聳然動容,磨刀堂碩果僅存的太上長老公羊衝,從三品的武力,若非忌憚這個練刀練到走火入魔的老不死,單就磨刀堂這兩年將吳縣掀了個底朝天的霸道作風,鄰近幾個縣的勢力早就聯合起來,直接將磨刀堂夷為平地,哪會像現在這樣憋屈地眼睜睜看著磨刀堂作威作福,援助青竹幫都隻能偷偷摸摸在暗中進行。
“年輕有為,不愧是公羊前輩一手培養出來的好手。”
薛玄之微笑道:“長老謬讚了,說到年輕有為,誰不知道貴門的陸雲鼎陸師兄才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我對陸師兄神往已久,可惜一直無緣識荊,還望長老行個方便,安排我與陸師兄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