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時近零晨一點多。早上就下過一場細雨,仿佛是意猶未盡一般,在這深夜裏又飄飄灑灑地下起來。雖是初秋不久,但在這樣的雨夜,人卻是感覺冷冷的,身穿短袖免強撐得住。
一輛長途快班緩緩駛進S市汽車總站,汽刹之聲,響在深夜裏分外刺眼。
“到站了,請大家收拾好行李,準備下車。”
乘務小姐禮貌的提醒聲。乘客們睜開睡眼,懶洋洋的行動下車。
坐了大半天長途車,陳羽倒不覺得疲倦,身邊的黑鐵塔黑鷹更是一直睜著眼睛,根本就不知道疲勞是何物。
隻是,父親之死,仍然給他帶來一層痛楚神色,揮之不去。
不過,想到這些事不能讓小雪知道,陳羽努力將痛楚掩住,到了開陽市後,從外表上,他已經看不出任何悲傷。
定力之強,這可能是八年來長期的自閉和孤僻所練就。
如果說,在開陽市上車之時,黑鷹狀實的大個頭被引來無數好奇的目光,那這時,竟沒有人再注意他,畢竟S市也是發達的大城市,外國人在這求學上班的也不少,市民們一般都見慣不怪。隻是,黑鷹的個頭確實不是一般的高大,兩米三四的高度,狀得又似一座小山,光是手臂就比平常人的大腿還要粗。所以,他一出現,引起小小注目也不足為怪了。
下了車,黑鷹緊跟在陳羽身後,一路向車站出口走去。
這時,一個高個子兩眼一亮,冒著細雨,迎麵而來。
“陳羽,你可到了。”來的正是梁慶。
“阿慶,你怎麼出來了?”陳羽回來前給梁慶打過電話,說要半夜才能到S市,讓梁慶就不要出來接站了。
“反正我也是閑著,白天又沒有事做,順便來接你。”梁慶幾日不見,熱切的擁了擁陳羽,問道:“陳羽,這兩天你都做什麼去了?手機也不開,不是說轉學到S市高中嗎?你不來電話,手機又關著,可把我妹妹急壞了。”
“小雪?嗬嗬,阿慶,別急,先回去,有時間我慢慢跟你說。”
陳羽自己所發生的變故,不想讓小雪和張蕾她們知道,但梁慶不一樣,梁慶也是個異能者,他不打算把事情隱瞞。
雖然相處的時間還不長,陳羽和梁慶彼此間已成知交,對於陳羽,梁慶嘴上不說,心裏卻是把他當成恩人一樣,更像是兄弟一般。
“咦?”
梁慶突然才發現,陳羽身後站著的黑鷹,猛然間差點嚇著,黑鷹皮膚如炭,麵無表情,又不出聲。不過,梁慶也沒真嚇著,他之前混過黑道,見過某些保鏢,形象也跟黑鷹相似。“陳羽,這人是?”
“哈哈,”陳羽大笑:“阿慶,可別嚇著,黑鷹,可以說是我的保鏢。”
“你請的保鏢?”梁慶還是有些不可思議,幾天不見,怎麼陳羽身邊就請起保鏢來了?要知道,請個保鏢價格可不低啊!
“放心,我這黑鷹是免費的保鏢,以後我讓他專門保護小雪。”陳羽現在還不想解釋,略帶玩笑的說道。
梁慶也不多問,忍不住往黑鷹身上打量。梁慶本就一米八的身高,但站在黑鷹跟前,一比之下就成了個小孩似的。
“黑鷹大哥?”梁慶看看黑鷹,似乎黑鷹比他和陳羽要大上七八歲,他友好的喊了句。
但是,黑鷹兩眼轉了轉,隻掃了一眼梁慶,一言不發,依舊毫無表情。
梁慶鬧了個尷尬,本有心拉近距離,熟絡熟絡,不想,黑鷹好像沒聽到他說話似的,理也沒理。
“阿慶,黑鷹是不會跟旁人搭話的,這其中原由等回去了我再跟你細說。”陳羽略作解釋。
“難不成是根木頭?”梁慶胡疑地再掃一眼,發覺黑鷹聽了他的話,正用一雙黃燦燦的眼睛冷盯著他,顯然並不愛聽他這樣說。梁慶微微一驚,感覺這黑大個隱藏著一股狠勁,慌忙移開視線。“陳羽,我們還是快回去吧,我妹妹知道你今夜過來,特意煲了雞湯,回去正好可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