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在庭院中轉了一圈,也沒見人影,莫非是被人抓了?
要是迷路,不會迷得那麼悄無聲息吧。
站定庭院中央,凝神垂眸,身體逐漸放鬆,意識開始向外延展……
微風吹過,一身輕薄的群衣隨風飄渺,那風姿,就連月亮都比了下去。
王府裏的人太雜,改天要讓元伯好生篩選一番。
煩人,那兩個女人還在哭,都把昊彥留給你們了,有什麼話還不趕緊說,哭有什麼用?
哦?那個家夥在那。
感受到君影的氣息,忽然睜開眼,朝著王府西北角走去。
她曾經觀察過整個王府的情況,王府西北角,原是下人住的地方,現在王府裏下人不多,也就未打掃,幾近廢棄,他跑那做什麼去了?
推開一扇滿是灰塵破舊不堪的門,門楣上抖落的土讓她的鼻子一陣發癢,隻見君影一身白衣,平日裏有些潔癖的他居然也不嫌髒,徑直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打眼看見他居然拆了腕上的夾板,幻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又要找麻煩是不是?
她可見識過君影的死心眼,這回不知道又是什麼事把他的腦筋絆住了。
自虐,純粹的自虐。
上前沒好氣的用腳踢了踢君影,本來氣就不順,淨給她找麻煩,“死了沒有?”
君影緩緩抬起頭,臉上絕望的表情讓幻雪頓時一愣。
不是一般的絕望,又發生什麼事了?
“我的手,廢了。”木然開口,又重新低下頭去。
已經一個月了,他的手不要說拿劍,就連動一下都痛得鑽心,他是個殺手,如今廢了右手,讓他還有何臉麵跟在幻雪身邊?
他應該再走遠些,應該出府才對。
幻雪聽言眉毛一挑,敢質疑我的醫術?輕輕托起君影的右腕,還沒消腫?用手指稍稍一捏,眼睛一厲,她猜得果然沒錯,淨給她找麻煩。
“你偷著嚐試練武了?”腕骨本就幾乎碎裂,參差不齊,她好不容易幫他捏正,平日裏總是告訴他不讓他亂動,如今骨頭愈合一半,卻長得七扭八歪,不廢才怪。
一語說中,君影的頭埋得更低了。
一股邪火上竄,“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你以為你是神仙,打斷了骨頭吹口氣就好?想做廢人早說,麻煩什麼?直接砍了也落得清靜!活該,自作自受……”劈頭蓋臉的將君影罵得狗血淋頭。
君影愣了愣,抬起頭,幻雪平日裏是冷了點沒錯,但他見過冷的她,見過狠的她,甚至見過瘋狂的她,卻從未見過她這麼火爆,當下脫口問道:“出什麼事了?”
沒有接過君影的話,一瞬間又恢複冷靜的幻雪冷冷問道:“手還要不要?”
說是這麼說,已經擼起君影的袖子,輕輕用指尖按壓,找尋著骨頭錯位的地方。
“要讓長錯位置的骨頭裂開重長,你要不要咬著點什麼?”
君影搖了搖頭。
“那咬斷了舌頭不要怪我,我隻會接骨,不會接舌頭。”
君影扭過頭不看她,幻雪說出的話有時真讓人哭笑不得,這個時候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嗯……”僅是輕輕用力,君影緊閉著眼睛,頭上的汗珠瞬間滾落下來,硬生生捏裂正在愈合的傷骨,她會做,但她未必感受過,那種痛楚,想想也知道有多麼恐怖。
巧勁一挫,“啊……”君影雖然運功咬著牙,仍然沒能壓得住吃痛聲,渾身劇烈的顫抖著,整個人在短短時間內就如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手下不留情,長痛不如短痛,十幾秒的時間,君影碎裂的腕骨已經被全數捏裂,重新歸位。
帶著兩分崇拜的看了看麵白如紙的君影,居然就喊了一聲,不得不讓她佩服,該再多捏兩下,讓他好好記住,以後別沒事找事給她添麻煩。
今夜的幻雪,有些邪惡。
“找元伯要個人照顧你,再錯了位,神仙也幫不了你。”說完,起身便要離開。
仍舊在痛楚中還未緩過勁來的君影又一次開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幻雪的異常不是一星半點,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失控的幻雪。
幻雪停住腳步,歎了口氣,她今夜好像沒有地方住,今日本打算沐浴稍作休息後就去看看內院,可是……
一想到那兩個女人已經住進了內院,她突然覺得自己無處可去。
索性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坐下,“昊彥的王妃和側妃已經先我們一步,住進了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