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破狗有什麼特別,有什麼好的?
她為此憤憤不平了好多年。
那隻狗……
電光火石之間,阿玖似乎想到了什麼:“所以,‘將軍’就是那隻你們共同救回來的那隻流浪狗?”
“嗯,那是我們的‘兒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鳳祁突然笑了。
他薄薄的唇角揚起的一抹奇異的笑意,就像盛開的櫻花花瓣一樣美麗的驚人,肌膚白淨細致如陶瓷,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眼底似乎有股潮濕的霧氣……
他似乎在看著她,又似乎不在看她,昏黃暖暖的光線籠罩著他,美麗得讓她心驚。
男孩子漂亮得像個畫裏走出來的妖精,是件很恐怖的事情。所以,小叔叔總是板著一張臉,企圖用冰冷嚇走垂涎他美色的花癡。
他幾乎不笑,也很少有其他的情緒,天天頂著一張麵癱臉。
對著最疼愛的她,也隻是略微扯起嘴角表示笑過。
自從被她無意間扒出了心事,她發現,隻要扯上季桐的事,他的情緒就會變化多端。
不管是哪一種情緒,他都像個男妖精讓她覺得心驚。
但是,今天的他,笑容格外地放肆。原本就美麗的他,美得更加強烈炫目。
阿玖看著他,移不開眼睛。心裏忽然軟軟的,酸酸的……
那隻討厭的將軍,似乎因他此刻囂張炫目的美麗而變得可愛起來。
“這麼說起來,將軍,就是你們的定情吉祥物了哇……”
“定情吉祥物?”鳳祁的眉頭一蹙,嘴角緊繃,低聲地呢喃著這五個字,念了一遍又一遍。
他多麼希望,黑狗將軍真的是他和季桐的定情信物啊……可惜,那隻大黑狗,不是任何人的定情信物……
不是沐承溪和季桐,也不是鳳祁和季桐。
鳳祁的眼神不知飄向何處,就連語氣也恍惚的嘶啞:“我們從來都沒有開始過,何來的定情信物呢?”
嘲弄的聲音伴隨著鳳祁的搖頭,漫不經心的飄蕩在空蕩蕩的客廳裏:“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歡她……”
他的聲音不緊不慢,神情淡淡的,阿玖卻能感覺到她化不開的脆弱和悲傷。隻是,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握緊手心,慢慢地看向鳳祁。
過了許久。
阿玖才默默道:“難道,你從來都沒有跟她告白過嗎?”
告白過的啊!
在夢裏,他無數次跟季桐告白。
無數次在夢裏,他捧著親手采摘的純潔百合送給她,為她撫順耳邊的亂發,為她戴上塔桑石藍鑽精製而成的梧桐葉,為貪睡的她做愛心早餐,為她演奏一首首量身創作的琴曲……
現實中,他也無數次告白。
對著季桐的水晶雕像,對著她千姿百態的照片,對著舉行過婚禮的彩偶娃娃,對著為她精心挑選的一份又一份沉睡在箱底的禮物,他甚至對著被她遺落的雨傘癡癡又寵溺的念叨……
不堪負荷的心髒即將停止心跳,他都沒有停止對她的告白。
顫顫巍巍的握著筆寫下人生中最後一封信,看著快遞員收走包裹才無力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