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秒，眼中滑過一絲狡黠：“如果你告訴我裴羽桐的那些事情，我也許會幫程山出來。”
程媽的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開口道：“行，你想知道些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
“先說說她和書雪的事兒。”
程媽忿忿地說：“她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結交的書雪！書雪心善，經常邀請她去裴家玩。有一次她回來，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一樣，每天發呆傻笑。”
裴麒瑞眼神微變，沉聲問：“那大概是什麼時候？”
程媽想了想：“應該就是兩人換回身份前一個多星期吧。”
那個時候，他剛好從國外回來了一次。裴麒瑞垂眸：“是你告訴她，她是裴家的女兒的？”
程媽的身體一抖：“當時我被高利貸追債，我不說她不肯把錢給我啊！這丫頭明明答應我隻會認回她的親生父母，不會要回裴家小姐的身份，結果卻把書雪趕走了！”
裴麒瑞的手微微一顫，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她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是裴家小姐的？”
程媽的眼中滑過一絲遲疑，剛準備開口，卻被裴麒瑞吼了一聲：“說實話！”
她身體一抖，戰戰兢兢地回答：“大概……在她們換回身份的半個月前。”
裴羽桐半個月前就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當時還不想做回裴家小姐；但一周前碰到了他，最後和書雪把身份換了回來。
他的耳邊突然響起裴羽桐的那句話：至始至終，我想要的，不過是你未婚妻的身份。當時，他以為這不過是她為了求他編造出來的胡言亂語，現在卻覺得，這或許就是事實。
裴麒瑞的心突然如針紮般疼痛。
深夜時分，裴麒瑞回到家裏，打開家門，卻是一片漆黑。他莫名地覺得有點寒冷，抬手打開了燈。
明亮的燈光，有些刺眼。他緩步往客廳走去，沙發處空無一人，茶幾上還擺著散落的零食和還未被清洗的咖啡杯。
裴麒瑞靜靜地看了幾秒，腦海中突然浮現深夜中，那個女人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強忍著睡意等他回來的模樣。雖然，他從沒見過。
裴麒瑞將自己腦海中的景象打亂，抬腳往房間走去。上樓梯的時候，他無意中往樓下瞥了一眼，腳步一頓。
她曾在那裏失聲痛哭。
裴麒瑞的目光一沉，繼續往房間走去。他躺在床上，目光直直地看著天花板，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的畫麵。
寂靜中，他呢喃道：“真的，丟掉了最重要的東西嗎？”
一夜無眠，第二天裴麒瑞頂著兩大個黑眼圈進了公司，身上的氣息陰沉可怖，讓眾人都不由得暗暗心驚：“木辰！通知開會！”
“是！”裴麒瑞今天狀態不對，木辰跟了他那麼多年一眼就看了出來，不過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卻不太明白，是因為裴小姐嗎？可是他一向棄她如敝履，又怎麼會因為她而亂了心神？
會議室裏，陰雲密布，交上去的案子一個個被打下來，裴麒瑞仿佛在泄火一般讓眾人的心都凝了起來。
“裴總，這是您的咖啡。”一個女人走進來，將手中的咖啡擺到裴麒瑞的麵前。
裴麒瑞頭也不回，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卻頓時渾身如遭雷劈，立刻轉身叫住了走到門邊的女人，曆聲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