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麒瑞的心猛地一跳,瞪大了雙眼。他盯著麵前的小孩,才突然意識到剛才那種熟悉感從何而來:這個小孩,和他長得好像。
三四歲的年齡,同樣姓裴……裴麒瑞難以抑製地猜測,這個小孩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他的孩子!
他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你的媽媽是裴羽桐嗎?”
“是啊。”
聽到答案的那個瞬間,裴麒瑞的呼吸都停止了。
天知道他這五年,多少次想掐死當年那個執意拿掉孩子的自己!他想過很多次,裴羽桐最終有沒有生下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是小公主還是小王子?孩子好不好?
而現在,這個孩子就在裴麒瑞的麵前。他健康、可愛、禮貌,遠遠超出了裴麒瑞的想象!
裴麒瑞剛想伸手摸摸他,便看到裴習嘉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張著嘴很難受的樣子,接著便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
裴麒瑞連忙接住他,喊道:“嘉嘉,你怎麼了?嘉嘉?”
他喉嚨一緊,抱起孩子便往醫院趕去。
“孩子已經沒事了。”
直到聽到這句話,裴麒瑞心中的大石頭才徹底落地。他長舒了一口氣:“辛苦醫生了。”
醫生朝他點點頭,離開了病房。
裴麒瑞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剛準備坐下,便聽到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於是他的心也跟著那腳步聲一下一下地顫抖。
裴羽桐跑進病房,飛奔到床邊,握著裴習嘉的手,慌亂地喊著:“嘉嘉,你怎麼樣?”
“嘉嘉已經沒事了,現在隻是睡著了。醫生說嘉嘉是食物過敏引起的休克,我懷疑過敏原是胡桃。對不起,我不知道嘉嘉對胡桃過敏。”
裴麒瑞的聲音一頓,才緩緩道:“羽桐,好久不見。”
裴羽桐此時才發現他的存在,有些意外,但也隻是意外了。她站起身看向他,低聲道:“我們先出去吧,我不想吵到嘉嘉。”說完,便率先轉身往房外走去。
裴麒瑞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握拳,跟了上去。剛一走出去,便看到羽桐雙手抱膝地靠著牆,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嘉嘉是我的孩子。”
“但也是我的孩子!”
裴羽桐嘲諷一笑,目光微涼:“在你五年前跟我說拿掉他的時候,你的孩子就已經死了。現在的嘉嘉,隻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裴麒瑞靜靜地看著她:“裴羽桐,我們好不容易相見,我不想和你爭辯。”
“裴羽桐?”裴羽桐輕哼一聲,嗤笑道:“你以前不是一直叫我程羽桐的嗎?”
裴麒瑞握了握拳,吸了口氣:“羽桐,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很多事情,但你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我真的知道錯了。”
裴羽桐臉上的嘲諷漸漸褪去,平靜地審視著他,仿佛是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商品。而裴麒瑞一臉真誠地注視著她,忐忑地等著她的回答。
卻見裴羽桐冷笑一聲:“裴先生,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給你機會?”
裴麒瑞的心猛地一跳,腦海中閃現五年前她哭喊著不讓自己拿掉孩子時,自己對她說的那句話: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不?
他自嘲一笑。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他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