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裴羽桐猶豫了幾秒,低聲道:“我不會被你打動的。”
她確實有被打動,還有點心疼。隻是這樣的反應,讓她隱隱不安。
那句話真像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直插心髒。
裴麒瑞痛苦地閉上雙眼,握起雙拳,深深地吸了口氣,平靜道:“晴初,我這麼做不是為了打動你,而是為了保護你。所以如果有下次,我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裴羽桐突然鼻尖一酸,咬唇沉默。
寂靜的夜晚,遙遠的星光,微涼的清風,搖擺的樹葉,還有兩顆同樣受傷的心。
第二天一早,裴羽桐躡手躡腳地從帳篷裏爬出來,準備給兩個人做頓早餐。結果她出帳篷,裴麒瑞就跟了出來。
他們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接著又是不約而同道:“我來準備早餐。”
兩人一愣,同時選擇沉默,氣氛卻變得更尷尬了,空氣寂靜得可怕。
最後還是裴羽桐率先開口道:“我來吧,你受傷了。”
裴麒瑞微微一笑:“好。”她願意給他做一頓早餐,是多難得的事情,他怎麼可能說不好?
裴羽桐準備早餐的時候,裴麒瑞便在一旁注視著,目光柔和,嘴角含笑。
不一會兒,裴習嘉睡眼朦朧地走出來,看到這一幕,瞬間清醒,看向裴麒瑞:“爹地,你和媽咪的關係?”
裴麒瑞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慢慢變好了。”
初升的陽光,著實漂亮。
暈黃的路燈下,一輛黑色的吉普緩緩地停下。
裴羽桐打開車門下車,注視著裴麒瑞從後座將沉睡中的裴習嘉抱出來,抿了抿嘴。
“今晚早點休息。”裴麒瑞把嘉嘉遞給她,低聲叮囑道:“我們明天再聯係。”
裴羽桐抱著嘉嘉,抿了抿嘴:“我們上去了。”
沒有同意,卻也沒有反駁。這樣的態度比之前已經好太多了。
裴麒瑞微微一笑,目視著他們上樓,沉重的心終於有了幾分輕鬆。
裴羽桐的心卻沉重起來,因為她剛走出電梯便看到坐在家門口的賀天華。
“天華,你怎麼在這兒?”
賀天華緩緩起身,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不答反問:“你和他出去了兩天?”
裴羽桐垂眸,點了點頭。
賀天華眼神微變,低聲問:“你原諒他了?”
“我沒有。”裴羽桐抬頭看向他,握拳道:“我說過,我永遠不會原諒他。”
賀天華暗暗鬆了口氣,卻繼續低聲質問:“那你為什麼跟他出去了兩天一夜?”
“不是我跟他,還有嘉嘉。”裴羽桐解釋道,“嘉嘉知道他的身份了,我隻是想給嘉嘉一段和親生父母在一起的記憶,我不想讓他留下任何遺憾。”
賀天華卻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迷茫和猶豫,聲音一冷:“真的嗎?”
“不然呢?”裴雨桐莫名有些不耐煩起來。
“我怎麼知道!”賀天華有些煩躁,提高了些音量:“羽桐,你答應過我不會再跟他有任何關係。”
裴羽桐因為他的懷疑而有些生氣,但還是誠懇地看向他:“對不起天華,我應該提前告訴你的。”
賀天華歎了口氣:“抱歉羽桐,我的態度不太好,我隻是害怕他會把你搶走。”
裴羽桐走近他,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呢喃道:“天華,我早已經不愛他了。”
既然這次野營已經結束,所有的一切也應該回到正軌了。
第二天,裴羽桐走進辦公室時又看到桌上放著的一捧鮮花。和往常一樣,她冷漠地走過去,一把抓起便塞進垃圾桶,仿佛那不過是占地方的垃圾。
雖然裴羽桐助理說過很多次,任何人送來的花都不要收,但每次進工作室還是能看到一捧花。不過沒關係,他送一次,她扔一次。
裴羽桐剛坐下來,手機便響了。她瞥了一眼上麵的號碼,伸手掛斷。中午,她再次掛斷。下午,她又一次掛斷。
於是,工作室其他人剛下班,她的辦公室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裴麒瑞衝入辦公室,語氣之間也有幾分暴躁:“羽桐,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裴羽桐坐在辦公椅上,抬眼,漫不經心地看向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反問起來:“我什麼要接你的電話?”
她的語氣讓裴麒瑞有些不安:“羽桐,你怎麼了?我們昨天晚上分開的時候不是約好了今天聯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