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站在梨花樹下,背靠著樹幹,手裏還拎著輕巧雅致的點翠酒器,被四方青山遠黛的背景映襯著,好看的像一幅水墨畫卷。
“你手裏的梨花釀挺香的,給我喝一口唄。”謝川已經盤腿靜坐了半個小時了,那酒香也已經縈縈繞繞在他鼻前勾引他很久了。
“閉上眼,靜氣凝神好好感受。”蕪冷冷睨了謝川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見謝川垂涎欲滴的樣子,立馬就抬手,仰頭喝了一口梨花釀,然後就閉上了眼睛,一陣濃鬱醇厚的酒香在風裏揚灑而出......
“......”謝川不敢當麵和蕪叫板,隻能緊咬著後槽牙,在心裏把蕪千刀萬剮,以泄蕪,用梨花釀引誘自己還不給自己喝的私憤!
然而那位被謝川所憤恨的當事人,正依靠著梨花樹,聞著花香,嚐著酒甘,怡然自得,閉目養神。
蕪閉著眼便感覺到謝川氣息不穩,心緒混亂,隨即一片紅紅與白白的梨花花瓣,擲地有聲的落在了謝川的眉間,清冷的聲音隨之而出:“背挺直,眼皮別抖。”
一日鬥轉,三日星移。
當謝川神清氣爽,再次睜開眼時,時間已經悄然走過了半月有餘......
“醒了?”謝川剛睜開眼,眼睛裏的迷茫還未全部散開,就聽頭頂傳來聲音,抬頭找了一下,才看到蕪半躺在梨花樹上,側著頭看著自己。
兩個長相無二,像似雙生相刻絕妙精倫的男子,一個仙身躺在花簇間,一個站在泥土芬芳上,落花漫天如絮,翻飛成蝶舞,樹上樹下,相視而望,一卷畫麵,靜默與世安好。
偏偏兩個都是不講情調的......硬是在畫卷上噴了鳥屎和髒話......生生攜手把美好破壞了!
謝川看到樹上的蕪,漸漸回過神,脫口而出道:“哎呦我嘞個去呀!去呀!你躺那上頭嚇唬誰呢?”話音剛落,就見三片梨花花瓣就直直飛向謝川!謝川在下麵幾乎就是下意識的蹦了三尺遠,腳尖剛落地,那三片梨花花瓣就釘在離謝川腳尖一寸的地方。
“你是活膩了嗎?”蕪冷眼殺向謝川!果然是不省心的,但凡他能對他好言相向一次,謝川就上房揭瓦一回,欠收拾的命。“半月不見......看來......”蕪說到一半,上下打量了謝川一回,似笑非笑道:“你膽量長了不少......也機敏了不少......不錯,有長進。”
半月?聽到半月兩字“半月?”謝川不解的看向蕪。什麼意思?什麼半月?謝川想著想著,就問了出來“你說什麼半月?你不是剛才讓我打坐入定嗎?我好像睡了一覺......醒來......怎麼......就......”謝川越說,越覺得不對勁,漸漸地聲音就弱了下來,皺著眉,白眼朝天,回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隨後便無力挫敗的望向蕪,希望從他那得到答案。
蕪衣袖一甩,隨即就從梨花樹上翻飛而下,原本因為零星落在銀白華服上的,兩三片,六七片,八九片梨花花瓣,隨著動作,全都跟著風飄走了。
一株繁榮盛開的梨花樹,一個飄然而至的謫仙,把同身為盛世美顏的謝川看的也不禁張大了嘴,嘴角留著哈喇子,看呆了。
蕪嫌棄的抬手,重重地合上了謝川的下巴。
謝川吃痛,驚呼一聲,捂著下巴,剛才重力一合,上下牙齒酸的不行,彎下腰,低聲咒罵,再抬起頭來,蕪已經行至竹屋前,謝川隻能揉著發酸的兩頰追上去。
不過眨眼工夫,謝川也已經到了竹屋門口,至此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