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微微吃驚。

這時,侍應生剛好端了她的食物上來,她接過盛的滿滿的赤豆粥,該是用小火煨了許久,熬的爛而不碎,剛剛好。她抿了一口,隻覺得這赤豆粥齒頰留香,甜而不膩。她素來喜歡這赤豆做的食物,赤豆棒冰,赤豆雙皮奶……

“你喜歡吃這個?”韓君墨說。

文清心裏一跳,看他。

他的表情有些迷離,走神的樣子,似乎隻是隨口一問,並不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手裏端著杯子,又扭頭說起了旁的。

韓建民與韓君墨一直在說工作上的事情,並沒有避諱著文清。

文清知道,韓君墨與他這個三叔,素來是極為親近的,關係怕是比他與他的父親還要好,應該說,是好的多。韓君墨跟他的父親,客套生分的,像是上下屬關係。

“君墨,你父母親已經不年輕了。”韓建民呷了一口酒。

韓君墨沉默不語。

韓建民也不再說話。

“師傅,咱們來一盤?”文清手裏舉著一枚棋子,打破了包廂裏短暫的沉默。

韓建民盯著文清半晌,笑道:“文清也會國際象棋?”

文清突然回過神來,看了看手裏的棋子,又翻過棋盤盒子來看。她剛剛隨手一拿,怎麼偏偏是國際象棋……這雙臭手唷,文清吸了一口涼氣。

她這邊發愣,那邊已經移了座,在茶幾上擺起了棋子。

“這樣,君墨你帶文清,也不算我以大欺小。”韓建民笑眯眯的。

文清愣了半晌,步子也仿佛飄忽了起來,回過神來的時候,韓君墨已經坐到了她的身後,呼出的氣息暖暖的,熱乎乎的拂著她的臉頰。

她咬了咬牙,又把棋盤盒子翻過來看了看,上麵寫著規則。這個時候才來看規則,她也清楚太晚了,可看總比不看的好。

韓君墨感覺到她的緊張和窘迫,他看著她的手,握成拳,鬆鬆合合,然後他說:“有我看著你。”

韓建民這會子,顯得悠閑的很,耐心的看著文清擺好棋子,“唔”一聲,說,“女士優先。”

文清側頭看了一眼韓君墨,他閑閑的盯著棋盤,一點沒有擔心的意思,仿佛沒有看出來她其實是個菜鳥一樣,一雙眼睛,一泓深潭似的,看不見底。她這才聞到他身上極淡的煙草味,似是還夾著一股薄荷香,涼涼的。她那神遊的思緒便被這一股薄荷香給拉回了原位,執棋挪位。

她對國際象棋本就一知半解,打小就這樣,總也下不好,更是毫無經驗可言。這會子,臨時抱佛腳的看著規則,又有韓君墨在旁邊指點,一盤棋,被她下的滿場虛實不辨,真假未明的,走的棋子也多是出人意料。

如此胡攪蠻纏的糾纏下法,韓建民倒有些無奈,哈哈一笑,笑容裏有縱容,說:“丫頭,下回,我可不敢跟你下棋嘍。”

“那可不行。”文清半是撒嬌,微笑,動手收棋盤。

類似的話,從前也有人跟她講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