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文清望著她,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外麵都是記者……家裏……田家不能因為我們兩個而沾上這種醜聞。”柯知涯抿緊了唇,“如果你堅持這樣做,我會同意調解。”
“你可以相信我。”甘文清摁了一下遙控器,機子裏吐出來一張碟片,她收好,“答應你的,我不會忘。”
“如果這是你要的……”甘文清略站了一會兒,心中氣悶,她吸著氣,看著柯知涯發顫的肩頭,狠下心,壓著聲音,“讓你失了孩子的那個人,我拿她沒辦法,法律拿她沒辦法,而你,你是壓根沒想過拿她怎麼樣……我甚至懷疑,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造過什麼孽。”
“可有人治的了她!總得有人治的了她!田大哥不笨!”
甘文清一口氣說完,胸口的鬱積著的悶氣,卻還是沒能消散。
她吸著氣,忍不住又說:“到現在還惦著田家不能沾醜聞,真舍不得就不要走到這一步,也免了我做拆散你們夫妻的惡人。你不是很愛田大哥,你不是很相信他的嗎?怎麼她一個喻可淘,就能把你們兩個攪和成這樣?”
柯知涯張了張嘴,皺著眉,剛要說點什麼,就聽甘文清輕聲了說了句“抱歉”,人已經出去了。
她撫著心口,甘文清那一聲一聲的“田大哥”,敲在心坎上似的,她的心怦怦的跳了兩下,隻覺得甘文清說這番話的語氣,極為耳熟……她心裏升騰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甘文清走到僻靜的廊子盡頭,站在窗邊。已是近午時分,空氣裏漸漸的多了幾分炎熱的氣息。外麵角落裏種著一些說不出名的花,仿佛不堪被這季節拋棄,肆意的盛放著。
她攥著拳,眼眶發熱。
“滾……”
安安靜靜又空空蕩蕩的走廊裏,隻這一個字,仿佛帶著回音似的響亮和暴躁。
甘文清回了一下頭,旁邊的消防通道門半掩著,她的視線所及之處,恰能看到,門口站著兩個人。
喻可淘不知說了什麼,伸手就去扯田冬升的衣襟。
田冬升紋絲不動。
下一秒,他毫不留情的拂開喻可淘的手,一手推開門。
甘文清來不及收回視線,也不打算收回視線。
田冬升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兩個人冷靜的對視。
“放心,剛好是死角。”甘文清冷冷的扯了下唇角,指著攝像頭。
此時,喻可淘已經追了出來。
“兩位,在這兒還談公事,真敬業。”甘文清皺了皺鼻子,看了一下腕表,“不打擾了,兩位繼續。”
田冬升沉默,任著甘文清話裏夾槍帶棒的諷刺。
再次開庭,甘文清提出播放一張CD視頻。
“甘文清!”柯知涯眼看著甘文清起立,交了一張CD出去,不禁喊了出來。
“原告請肅靜,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審判席上的聲音聽起來不帶半點的溫度。
甘文清看了她一眼。
柯知涯喊完了,怔怔的看著屏幕,深吸著氣……這裏的屏幕比剛剛放映廳裏的要大上數倍,足夠整個庭審廳內的人看的分明,也聽的分明。
屏幕亮了,也映亮了柯知涯的臉。
畫麵中,出現了一身禮服的田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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