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出現了兩雙手,收拾著滿地的狼藉,她沒有看。
一杯水放在了她手邊。
“甘律,你臉色很差,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甘文清抬眼,對著廉潔笑了一下,說:“我沒事。”
“甘律,我覺得,我得再去算的狠一點兒,還有精神損失呢?”廉潔說的認真。
“小廉啊……”甘文清握了一下廉潔的手腕,“幫我到包裏裏拿一下藥。”
廉潔聽她說拿藥,心頭一顫,忙去翻她的公文包。
隻有君南不知所以,問,文清姐,頭上的傷還疼嗎?
甘文清緊緊的攥著杯子,笑了,說,不是的。
廉潔找到裝藥的紙袋,遞給甘文清。
君南還要再問,被廉潔遞過來的眼神給生生的止住了,兩個人出去,將門帶上。
甘文清將藥粒壓在舌底,苦澀的味道迅速的在口中蔓延開來,漸漸的麻痹著她的味蕾。
她低頭,看著手裏的藥袋。
簡宥年說少吃為妙,這藥開出來,便被分了好幾份裝著。她隻拿到了這一份,其餘的,都還在韓君墨那裏。
她甩了甩頭,抿了一口水,將藥吞進喉嚨。
滿口叫人惡心的苦澀味,並沒能讓她好受些,被茶幾磕到的位置,疼的幾乎不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
甘文清做好了要等的準備,韓君墨卻準時的把車停在了中北的停車場。
她是跟廉潔、君南他們一同下樓的,君南認出來韓君墨的車子,笑得有些賊兮兮的。
韓君墨開了車門便下車,從甘文清手裏接過她的公文包。
廉潔驚呼出來——甘律最近的桃花運真不是蓋的。她張了張嘴巴,看了一眼君南,怔住,再看看韓君墨。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韓君墨都覺得非常眼熟。
這個人,分明就是成熟穩重版的韓君南嘛……
甘文清攏了攏耳邊的碎發,若不是君南也在,她真不預備介紹韓君墨給廉潔認識,雖然之前已經有了兩麵之緣,可是很顯然,廉潔並不記得韓君墨是何許人也。
“我的助理,廉潔。這位是韓君墨先生,君南的堂哥。”她對著廉潔微微笑了笑,並不去看君南擠眉弄眼的樣子。
“您好。”韓君墨鬆弛的微笑,極禮貌的與廉潔握手,“她讓您多費心了,日後還請繼續多多關照。”
“您真是太客氣了……”廉潔嘴巴一咧,嗬嗬的笑,盯著韓君墨移不動眼珠子了。
這對話……甘文清騰騰的冒了一腦門子的汗。
她隻覺後背有點兒起栗,汗毛都齊齊的豎了起來。
冷颼颼的。
“我們出發吧。”她輕聲打斷他們的寒暄。
“哥。”君南叫了一聲。
“早點回家。”韓君墨拍了拍他的手臂,對廉潔說,“我們還有事情,改日一起吃飯。”
廉潔連連點頭,還不忘推了甘文清一把。
甘文清跟他們告別。
韓君墨拉開車門,讓她坐進去。
許是被藥堵的有些反胃,韓君墨問她要不要先去吃晚餐的時候,她竟然毫無胃口。
街上已經亮起了霓虹,遠遠看去,一片絢麗的光影閃爍交錯。
她正對著車窗外發呆,手驀地被他握住。
甘文清側過頭去,隻見韓君墨正專心的看著路。今日是他親自開車,專注的樣子,柔和了他眉眼間的鋒芒,甚至,多了幾分溫柔與沉靜。
她有些恍惚。
遙遠的,刻意塵封的記憶,便在一瞬間,以摧枯拉朽之勢,洶湧而至。
她的心,猛跳了一下。
“我以為,你會沒有時間。”她盯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