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甘文清平靜的說。
他的確唐突，一而再，再而三，她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哪門子的藥，可終歸是，有些心中不忍。
淩越愣了一下，繼而笑出聲來，笑容真實而分外舒展，爽朗的聲音引得經過的學生不時的回頭看他們。
“甘律師，我有點兒後悔，為什麼，沒能早點兒認識你呢？”他止住了笑，沉聲道。
他的聲音並不大，甘文清卻聽得清清楚楚。這話中似乎隱著些許的曖昧，但她不會自以為是到，自己魅力十足，短短幾次的交鋒，便讓淩越對她存了心思。
“對韓君墨來說，你是他的軟肋吧？”淩越繼續說。
甘文清停了下來。
淩越卻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
“現在的經貿局，人人自危。”
甘文清聽得清楚，心念迅速的轉動著。
“可是看起來，不是那樣。”她慢慢的說，“不然，淩主任怎麼還會有閑情逸致跟我一個不相幹的人，在這兒壓馬路，欣賞風景。”
“甘律師你怎麼會是一個不相幹的人？”
“我就是想知道。”淩越微笑，“在他韓君墨心裏，究竟是女人重要，還是，前途重要。”
甘文清一皺眉，渾身的毛細孔都像是堵塞起來了似的，腦門子猛地一熱。
“你會失望的。”她慢慢的轉身朝向淩越，“就像此刻，我在失望一樣。”
她沒有等淩越反應，將肩上的外套脫下來，塞還給他，“謝謝。”
甘文清轉身便走。
淩越並沒有立時追上去，他對著她的背影說：“我想看看，韓君墨知道我跟你約在這裏見麵以後，究竟會是什麼反應。”
甘文清的神經線像是被什麼給掐住了。
“你希望他有什麼反應？”她轉過身子，看著淩越。
他們的視線相交，淩越慢慢的走近。
“僅僅是提到他就這麼大反應？似乎我認識的女人都有這毛病。”淩越輕笑著。
很久很久，甘文清都沒有動一下，直到，她聽到淩越以近乎耳語般的聲音說，“最近小心點兒，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似的。”
她蹙眉，看著淩越。
淩越的目光卻隻是在她身上停了片刻，便轉開臉，看著前麵正嬉鬧的學生，竟有些走神。
“既然來了，就帶你去個地方。”他說。
見甘文清沉默，他淡笑著，繼續說，“還敢跟我走嗎？”
甘文清沒有說話，人已經走了出去。
淩越看著她的背影，揉了揉腮幫子，驀地笑了笑。
他的車子就停在學校門口，極普通的國產車，甘文清上車前，沒有去看謝鬆的位置，倒是淩越停了停，扶著車頂，掃了一眼。
“你的司機不簡單。”他說。
甘文清不置可否。
“這樣也好。”淩越自顧自的說著話。
甘文清係好了安全帶，見淩越並沒有動手的意思，不禁提醒他：“你不係安全帶？”
“很近，一會兒就到。”
“還是係上吧。”甘文清說。
淩越透過後視鏡往後看了一眼，笑笑，係好了安全帶，然後啟動車子。
甘文清知道他在看謝鬆的車子，她並不預備多說什麼，卻也跟著掃了一眼後視鏡，視線中掃過什麼。
她不確定，再細看。
沒錯，是她繡的東西，她認得。
後視鏡上掛著一串平安珠，還有十字繡的鑰匙鏈。
她盯著這蹩腳手工繡出來的鑰匙鏈，出了一會兒神。
那一程子，她一時興起，纏著明奶奶繡花式，想在韓君墨生日前能繡點兒東西出來。隻是可惜，她耐性不足，加之笨手笨腳的，總是不成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