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不近情理,可總歸有一天,他會明白為人父母的苦心。

“這樣的甘文清,跟君墨是不合適的。而童家的丹丹,夠聰明,善交際,加之童家在商界的地位,隻有她,做我們韓家的兒媳婦,才能幫到君墨。”

韓德聽著長子一席話,長歎一聲,他說,“你今兒算是對我,交了底兒,也把話都給挑明了”

“是。”韓建中冷靜的說。

“君墨從來不是個不知分寸會胡來的孩子,他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對人對事也有自己獨特的看法。建中,你有沒有想過,他這些年苦心經營,一則是骨子硬,的確不願沾誰的麵兒,二則,也未必是要與你這個做父親的作對。你看看,他憑著自己的本事,坐上現在這個位置,是凶險了點兒,可你還能再懷疑什麼?”

“我與你母親,這輩子,沒幹涉過你們三兄弟,走什麼路,結識些什麼人,娶哪家的姑娘,怎麼教育孩子……隨你們,你母親這輩子說的最多的,就是尊重。夫妻之間要尊重,你們兄弟之間要尊重,我這個老的,要尊重你們小的。你呢,也要尊重你兒子,尊重他的選擇,不管是他選擇的路,還是他選擇的人……他選的,他自己要承擔起責任,你今年多大歲數了?還有多少年?你還可能跟著他一輩子?”

韓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是。”韓建中望著父親。

這些話,他很多年沒有聽到……自從母親過世後。這些話,都是母親在世時,時常與他們兄弟幾人講的,隻是他……

韓德挪了一下位置,他這會兒已經是平心靜氣的,緩緩的說:“這事兒,擱著吧,再議。不過我話撂這,真到那一天,你不認,我認。”

韓建中低頭。

韓德看看葉承芷,擺擺手,意思是你們散了吧。

……

是晚上,路況很好,幾乎連紅燈都沒有遇到幾個,很快便到了醫院。

值班的醫生是個幹瘦的老太太,穿著白色的醫生袍子,戴著潔淨的黑框眼鏡,目露精光,不苟言笑的模樣。

檢查了傷口,然後抬眼再看看韓君墨,問:“你是家屬?”

韓君墨被這老太太盯著,心情頗緊張,不待甘文清開口,便點了一下頭。

如今,他也算是她的家屬吧?他想著,這個稱呼還不錯……

老太太的表情越發嚴肅,問:“怎麼傷到的?”

“不小心磕到了。”甘文清的聲音很輕,“醫生,很嚴重嗎?”

老太太看看甘文清,再看看韓君墨,拉下口罩,頗嚴肅的說,“這是磕到?”

韓君墨一愣。

老太太又對甘文清說:“姑娘,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家暴決不能姑息。”

甘文清臉一熱,忙搖頭,“醫生,真不是……”

老太太皺眉,懷疑一樣又扭頭去看一臉錯愕的韓君墨,審視一般,道:“處理的很及時,包紮的也很專業。”

“我母親做知青那會兒,跟當地的赤腳醫生學過點兒,是她處理的。”韓君墨忙說。

老太太的麵色和緩了些,點點頭,“我開點兒藥,沒有大礙。”

交錢取藥的時候,才發現急診室裏頭有些嘈雜-馬蚤-亂,一些病患家屬聚集在那裏,圍住了一個女醫生,像是出了什麼事,並且動了手,隱約聽到個女聲,有些耳熟,甘文清不由得看過去……尚未看清楚事態,視線中倒出現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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