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惡毒婆婆,掐死你。(1 / 2)

沈書音探看別離,徐潰敗須堪破碎;

曲終人散茶涼薄,由來好夢多折磨。

下午三點多鍾,徐遠夢正坐在醫院彩超室前排隊,她需要做產後42天的回訪複查。康正遊的大姐—康正萍給她手機發來一條短信:“你他媽個賤女人,操你大爺,你還是個人嗎,你就是個畜生,丟下自己的小孩不要,連畜生都知道要護著自己的孩子,你連畜生都不如,你怎麼不去死啊。”

“為何從這一頁開始?”沈書音問。

“你想看另一章頁。”韶華神色平靜,韶華輕眨了一下眼睛,書頁翻到了徐遠夢正在坐月子的時候。

冬天的南西涼不會太冷,租金一百多塊的月租房裏,一房一廳,陳設甚是簡陋破舊,除去床以外,無其他家具,連個窗簾子都沒有。

徐遠夢就在陽台偏房坐月子,冬天的風穿堂而過,透著空蕩和冷清。租房離徐遠夢的娘家隻一公裏多,算有個照應,盤桓著總好過回北川婆家,那裏冰天雪地,人生地不熟。

孩子康林出生後,婆婆馮遠梅駕臨徐遠夢娘家,望孫心切的熱情帶來了北川的冰寒料峭,看似表麵平靜無瀾,底下早已暗流湧動,翻騰洶湧。韶華帶沈書音看的這一頁,正好是徐遠夢坐月子13天便與馮遠梅徹底吵翻,撕罵爭打最厲害的那一刻。

小屋裏,繈褓裏的孩子在床上沉沉地睡了。徐遠夢坐在床上竭嘶底裏正與馮遠梅對罵著,媽媽周民芳想方設法勸慰著遠夢月子重要,而丈夫康迭遊在攔阻著馮遠梅的張狂跋扈。孩子在這樣的環境下卻絲毫未被驚醒,隻是稚嫩小臉緊繃,眉頭緊皺,似乎他不願意醒,又似乎在苦痛逃避,他還那麼弱小,無法理解大人的世界,也無法抵抗大人的世界,更無法逃離大人的世界。

康迭遊撲通一下跪在了丈母娘周民芳麵前,聲淚聚下著這些日子照顧遠夢的苦累,央求著周民芳的理解和體諒,不知道該如何對待照顧才能讓遠夢滿意。周民芳驚嚇茫然,一時也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什麼事,忙扶著讓康迭遊起來。

旁邊的康母-馮遠梅也深感悲壯,老淚縱橫,聲訴著昨夜自己的兒子是如何被徐遠夢趕出房間,被迫與自己這臭腐老嫗擠睡同床一夜,兒媳是如何難伺候。

這馮遠梅身材矮瘦,皮啡皺厚,一張口,兩排全牙暴露,黃漬的牙齒齊長且密固,上唇闊翻,下唇配合著深嵌的法令紋長而垂露,狀如喇叭。說話時,老太太習慣性身體擺動、右手揮舞,如老鷹長喙在一口接一口狠狠食啄。

周民芳滿腦子都被馮遠梅的振聾聲喉,以及那晃動的暴露黃牙翻廓唇充斥著,神經倦衰地唉聲歎氣,這北川老太婆子太厲害了。

徐遠夢斜靠著床,滿身的憤怨不作聲,心裏無比厭惡鄙視著這對母子,厚寬冬衣裹在消瘦的身子上瑟瑟發顫,臉頰蠟黃凹塌沒有半分做月子的滋潤尊養。

“我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周民芳尷尬得無所適從,她完全不知曉女兒在外多年發生過什麼,女兒從不向自己苦訴過任何事情。徒然地空勸著自己女兒收斂脾氣,再則看女婿下跪了,訓斥了幾句女兒,有什麼事情等坐完月子再說。

“你覺得他可憐了?!”徐遠夢瞪著她母親看,不屑地對著康迭遊冷笑,“有我可憐嗎?我哭過的眼淚比他多太多!這六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我大著肚子的時候也曾給他下跪過!今天都是他該承受的!他跪一下算什麼?”

馮遠梅在旁邊聽著不順耳了,跺腳吼了起來,“我兒子做過什麼?你要這樣對他?你現在坐月子,我兒子給你端屎端尿,給你洗澡,他對我這個老娘都沒這樣伺候過,我生他的時候比你辛苦多了!沒人伺候,也沒嬌氣成你這樣!生完就下地幹活!你現在還能躺床上呢!”那粗糙水泥地上的灰塵跟著她的腳板一跺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