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悔寬慰道:“阮姑娘怎麼了?閆姑娘不用不急,慢慢說來。”
“姐姐她書信中知道了公子你叫作莫不悔,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俠客,斬奸除惡的義士,就說這次救對了人。從此姐姐就偶爾看著庭中的花朵樹木發呆,漸漸的日有所思,可是我又不是姐姐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麼知道姐姐想的是什麼呢。前些日子,炎陽莊莊主劈山手蕭武明托人來給我們師父幽玉蘭提親,是說兒子蕭正泉跟姐姐的婚事,言辭雖然客氣,但是眾姐妹跟師父都知道蕭武明是得罪不起的人,仗著跟清水一派的關係,在湖南江西一帶作威作福。姐姐是師父一手帶大,師父問姐姐這門親事心裏是否歡喜,姐姐知道本派能與炎陽莊同結連理是件極好的事情,如果推脫掉了,炎陽莊日後必定與我們清幽宮為難,蕭武明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是決計失不了這種麵子的。姐姐不想為難師父,就一口答應了師父。師父聽得姐姐的語氣極好,就很奇怪,畢竟本派女弟子很少出門,姐姐跟蕭正泉也未曾謀麵,怎麼可以答應的如此爽快幹淨呢?師父就跟媒人說婚姻大事,不能操之過急,阮斐斐年紀尚輕,不忙馬上作此決策。那媒人麵帶怒色,忿忿的出門了,說是半月以後再來。姐姐從此以淚洗麵,我看姐姐這樣,心痛的很,說了很多安慰的話,可是不知道姐姐日思夜想的人是不悔公子,都是討了些沒趣。”
閆敏細細的說出這些話來,讓莫不悔覺得居然有一個這樣熱心腸的女子想念著自己,而自己卻全然不知,非常自責。說道:“閆姑娘,你姐姐於我有救命之恩,我現在知道了,確實應該馬不停蹄的趕去拜謝,可我學藝當初,答應過師父,不***湖上那些奸惡匪徒,是不會顧及終身大事的。現今江湖上惡人囂張跋扈,北邊黑龍江長白山雙煞,漠北又有戈壁屠夫仇刃江,陝北關中單塔羅漢賓沙白,等等這些惡人土匪不拔根鏟除,不知道江湖中有多少英雄好漢草根百姓深受其害。阮斐斐的婚姻大事,我怎麼可以私自幹預呢?況且這次南下,我早已探得洞庭湖水路霸王遙楚的落腳之處,這次非得鏟除掉這惡人不可。事情完畢,我必當去清幽宮答謝阮斐斐跟閆敏姑娘的救命之恩。”
閆敏一掌劈在旁邊古鬆樹上,針葉紛紛而落,忿然道:“今日我來尋公子,並非是我姐姐的意思,而是我閆敏不忍心姐姐每日以淚洗麵,我於是背著姐姐,好不容易找到公子,把姐姐的事情如實相告,就為了請公子去見姐姐一麵,解我姐姐的相思之苦。不想姐姐一廂情願的想著公子,卻是如此的寡情刻薄。江湖上的惡人,就算公子每天不吃不喝也殺之不盡,而我姐姐或許馬上就要嫁給一個不是鴨是狗的蕭正泉。虧我姐姐對你日思夜想,公子你真能忍心?”
莫不悔低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知道閆敏說的話中,句句在理,無論如何阮斐斐於自己都有救命之恩,現在對自己日夜思念也是情深意重之人,隻是師恩在先,而除惡之言,句句拷問在心,怎麼能在兒女私情麵前,與大義不顧呢?莫不悔抬頭說道:“閆姑娘,恕不悔還不能趕去會見救命恩人,敢請閆姑娘先幫忙答謝阮姑娘,待不悔取下遙楚狗命後,自當趕赴清幽宮中感謝眾姐妹的救命之恩。”說完又作了個揖。
閆敏怒道:“那是多久?”
“快則十日,慢則月餘。”
“一日都慢了,今夜你就得去。”說完當啷一聲,拔劍而出,身側八團人影縱身而出,手中都晃舞劍刃,揉成朵朵白花,擦亮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