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水中黑影密布,剛才這群黑衣人果然沒有離開,原以為鑿沉小船,用大網網住皮箱,就算鬥敗至少也取得錢財,也不失了這趟活,可皮箱被那莫不悔持劍劈開,卻都是些竹片石頭,撈住沉入江水中的皮箱,也都是相同的事物,頓時怒火胸燒,惡從膽生。這與遙楚先前交代的:“這筆活兒極其輕易,隻是一公子哥兒帶了一個傻頭傻腦的仆從而已,你們提羊羔一般的宰了就是。”反差甚遠。自知被羞辱得一塌糊塗。遣了一名同夥回去通報情況,看這水下相鬥又是自家優勢,其餘匪徒便留下想取了這兩條“死魚”的性命。
路小風劍傷於這幾日已好了很多,在江中竹片上施展起輕功絲毫不受影響,離岸隻有數十丈遠了,突然腳踝被人扣住,不能動彈,正準備提劍刺落之時,整個下身被幾隻手往水下拉去,一時間驚慌失措,搗劍在身周亂刺,忙亂中也不知道傷著了誰,一股紅色的血液從水中冒出,可身體沉的更快了,猛的嗆了一口水,整個頭部都沒入水中。路小風屏氣凝神,在水下睜大雙眼,隻見幾名黑衣人拖住自己的雙足往水底深處遊去,兩名黑衣人從腿綁處拔出兩柄寒光閃閃的匕首,往路小風的胸口刺來。在水中,路小風並不能施展開武功,即便運氣使力,手腕也發出的劍招都非常緩慢,可黑衣人也快不到哪裏去,兩柄匕首分左右刺來,勢道也受水力羈絆。倘若揮劍砍落拖足之人,匕首到來,必然是躲開不了了,這千鈞一發之際,路小風右手挺劍刺中一名手握匕首的黑衣人,匕首不比長劍,在水中長短武器易分高下,可另外一柄匕首已經要低到胸口,路小風心中暗叫不好,知道長劍收回格擋也來不及,牙關緊咬,左手抓住匕首鋒刃,使力往身側推開,隻覺得左手手掌疼痛欲斷,鋼牙咬碎,急忙右手收回長劍,一劍又刺入另外一名手持匕首的黑衣人。這時候感覺肩膀被莫不悔一拉,可雙足依舊被黑衣人往深水拖去,身體往水中沉落,疼痛之間,嗆了幾口江水。
莫不悔見提不起路小風,自知道水下還有黑衣人。吸入一口起,一頭紮入水中,持劍順路小風足下刺去,劍鋒又繞足一圈,削下幾名黑衣人的手掌。縱身發力,拽起路小風肩膀,躍出水麵,身後黑衣人緊隨而至,手中半截鋼刀早已拋棄,散開一張大網從天而降,都知道要是等莫不悔這等人上得岸來,更加沒有勝算可言,又想把兩人網回江中。這網夾有鋼絲織成,極其剛硬,一網打向空中,就朝莫不悔跟路小風身後罩來,一名黑衣人大喝一聲:“奸詐之人,今天豈能容你逃竄,拿命來罷。”喊完,又掏出幾發環形飛鏢,嗖嗖兩聲,投擲過去。
莫不悔感覺身後一陣風襲來,料想不好,揮劍往後舞成了一團劍花護住後背,再即轉頭,左手抓著路小風肩膀,運氣往岸上推了過去,此時離岸邊河沙灘上隻有幾丈來遠,路小風乘著這股氣力滾落在岸。大網即使異常剛硬,不料被笑血劍削成破布一般,掉入江中,跟在網後的飛鏢,被莫不悔劍鋒一扭,突的一聲,回刺到一名黑衣人的胸口,那黑衣人中標掉落江中,不見蹤影。莫不悔足下連點江水,一躍回岸,剩下的幾名黑衣人見大勢已去,追上河灘也是枉送性命,幹脆猛吸了一口氣,又潛回江水之中。
莫不悔見黑衣人走了,扶起路小風,隻看那左掌皮肉綻開,血肉模糊,立即撕下身上衣料,圍著手掌綁紮牢實,口中說道:“小風兄弟,大哥對不起你,又,又讓你受傷了。”
路小風哈哈大笑,淡然道:“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出來行駛俠義之事,吃點疼痛都不作算,隻是遙楚這人,到底,……,到底在哪呢?”說完咳嗽幾聲,吐出幾口江水來,伸手一把抹過,望著莫不悔傻傻的笑了起來。
“你這傻小子,剛才手掌都差點要沒了,我要是再慢一點,都不知道你要被那些黑衣人拖到哪裏去了,你還笑得出來。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狂妄少年啊!”莫不悔說完,心中隻是害怕這兄弟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恐怕要慚愧一生,就算日後見到邱尚道人,也無法交差,可看到這個小子還能大聲笑出,對自己又是生氣,對路小風又是惱怒,悲喜參雜間看路小風並無大礙,索性大笑起來,畢竟行走在江湖的人,哪個不是傷痕累累呢!
江中吹起一陣冷風,濃霧消散許些,但看江中漂著三人,一人伏在船槳上,正是那船家,另外兩人卻是張良虎跟蔣康明。莫不悔問道:“小風兄弟,你想知道遙楚的在哪嗎?我們馬上就有答案了。”
路小風忍著手掌疼痛,切齒答道:“莫大哥莫開玩笑,我當然想知道。”
莫不悔指著張,良兩人,笑道:“我們不知道,可等會就知道了。”